想想看,今日突利可汗降了,興高采烈的舉行大宴,然后弄的天下皆知,陛下也將這當作自己登基以來最大的功績!
可突利可汗若是個居心叵測之徒,他畢竟又是突厥人的首領,一旦這突厥人積蓄了實力之后,這突利可汗公然反目,又帶突厥鐵騎襲擊大唐邊境怎么辦?
到了那時……這一場宴會,豈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嗎?
這可不是杞人憂天,這事兒……在歷史上還真發生過不知多少次呢!
因此,房玄齡方才覺得此次動靜鬧得這么大,并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這也是我所憂慮的地方。”
說著,杜如晦深深的看了房玄齡一眼,可他很清楚陛下此時的心思,陛下現在急于吐氣揚眉,所以這一場大宴,勢在必行。
“這突利可汗,近來都在做什么?”房玄齡繼續詢問。
問到這個,杜如梅的神色有些古怪,頓了一下,才道:“這幾日都往二皮溝去了,似乎和那陳正泰……如膠似漆。”
如膠似漆?
房玄齡:“……”
長孫無忌:“……”
顯然,他們沒想到,那陳正泰會橫插一杠。
房玄齡倒是有些惱火了:“此等大事,與他何干,他湊什么熱鬧。現在朝中本就有許多人對他不滿,成日說他的壞話,老夫都壓了下來,他畢竟是少年郎,心性還不穩重……這突利可汗的事,事關重大,他牽涉這樣多,還嫌大家嫌棄得他不夠嗎?”
房玄齡臉色陰沉,他很惱火,這事兒關系太大了,本來朝中就為這個事焦頭爛額!
你陳正泰倒好,這是你能湊的熱鬧嗎?
杜如晦顯得有些尷尬。
一旁一直默默停著的長孫無忌,心里驚訝的想:果然這就是陳正泰了,老夫就知道,但凡是李二郎關心的事,這個陳正泰便要湊一腳,這厚顏無恥之徒,真是哪里都有他。不過……這一次他可能要觸霉頭,朝中對此很不滿啊。
可長孫無忌又想:只是此子為人,雖是厚顏無恥,可這未必是壞事,將來定有大前途,此人還未娶妻,一定要再想想辦法才好,萬萬不可錯過了。
他便微微一笑道:“房公、杜公,且不要生氣嘛,他畢竟還年輕,不曉得輕重,至于有人對他有怨言,我等盡都是此子的前輩,自當想辦法回護便是。”
“哎。”房玄齡想說點什么,卻又如鯁在喉。
索性擺擺手:“還是憂慮這突利可汗的問題吧,若是此人反復,只恐大家的面上都不好看。”
…………
如杜如梅所說的那樣,突利可汗入京后,便每日都興沖沖的往陳正泰的二皮溝趕,以至于禮部的人都厭煩了。
可沒有辦法啊,來者是客,人家又沒有作奸犯科,人家只是去二皮勾而已,你能奈何?
一到了二皮溝,這突利可汗便鬼鬼祟祟的和陳正泰躲進了學堂里的某個黑屋子,而后……便一兩個時辰都不肯出來。
突利可汗是個聰明人,他很快在長安就了解到了很多訊息。
眼前這個郡公,絕對不簡單啊。
此子乃是大唐皇帝的關門弟子,據說還和皇太子的關系密切,是個能夠影響皇帝決策的人物。
相比于去結交那些宰相,為自己在大唐皇帝面前美言,突利可汗反而覺得陳正泰是個更好的人選!
此子年輕,不似那些宰相們那般穩重,交流起來也方便一些,容易交心。
最重要的是……這家伙說話很好聽,自己跳舞時,他不停的鼓掌,總是鼓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