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儉嚇了一跳,昨夜他還見陳正泰活蹦亂跳的給突利可汗跳舞打拍子呢,那畫面,到現在都讓他吃不進早飯,好不容易覺得自己胃舒服了一點,想吃點啥填填肚子,而今又聽到陳正泰來了,于是……又一次覺得自己得繼續餓下去。
他打起了精神,命人將陳正泰等人請進來,陳正泰躺在擔架上,不做聲。
唐儉繞著陳正泰轉了三圈,不明所以。
這個時候,陳家的人便開始哀嚎:“不得了,韋家人仗勢欺人,跑去二皮溝,動手行兇,我家公子現在重傷,幾乎不治。”
唐儉一聽,臉色繃緊。
若如此,這可不是小事。
韋家不是善茬,陳家新近也躥升起來,也不是好惹的。
他們怎么打起來了?
還有這陳正泰重傷不治嗎?不像啊。
他瞇著眼,想要詢問案情。
可這時,外頭又傳出來了嚎哭的聲音。
唐儉臉拉下來,覺得厭煩,怎么今日什么事都湊到了一起,命人去問,那人回來復命道:“不得了,韋家人抬來了一口棺材,說是韋家公子重傷不治,死了,說是郡公陳正泰打的,特來討還公道。”
這一個重傷不治的躺在擔架上,另一個更狠,直接重傷不治,躺在了棺材里,死了,唐儉臉拉下來,這事兒很大啊。
這時候,躺在擔架上的陳正泰一聽,一下子站了起來,怒氣沖沖到:“胡說,這是污蔑,走的時候,他還活蹦亂跳,哪里死了,唐長史,韋家人欺我們陳家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唐儉不吭聲,陰沉著臉。
這時,韋家人則抬著一口棺材進來,那韋節義在棺材里,血肉模糊,韋家人頓時大哭:“請唐長史做主,若是不做主,我等只好去御前哭訴了,這韋節義,好端端的一個讀書人,從不作奸犯科,向來與人為善,今日就這般被打死,冤哪。”
“好了,你們都住口。”唐儉冷著臉,先看陳正泰:“陳郡公,你不是說你重傷嗎?你這么站起來了,快躺下去。”
陳正泰:“……”
這樣躺下去,好像會有點不好意思的。
唐儉又去棺材里查看,這韋節義其實還有一絲氣息,于是怒道:“人未死,就搬進棺材里做什么,將他搬出來。”
韋家人:“……”
唐儉隨即又道:“爾等將話講清楚,不要在此喧嘩,韋家的人傷勢重,你們先說。”
于是韋家人便開始添油加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著韋節義在二皮溝被陳正泰無端毆打,幾乎致死的經過。
唐儉一面聽,一面皺眉。
能成為雍州牧長史的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這是因為……長安城里實在太復雜了,唐儉隨即看著陳正泰:“陳郡公,你先躺下說話,別到時真有什么重傷,賴了老夫。”
“我比較喜歡站著,躺著就不會說了。”陳正泰無語。其實他本來是真打算躺著來鳴冤叫屈的,可誰想到,韋家棋高一著,直接把棺材都抬來了,這也就是陳正泰漸漸成熟穩重了,若換做以前,他得將陳家上上下下上千口人的棺材都抬來,碰瓷誰不會?
唐儉冷冷看著陳正泰,人都有同情弱者的本能,韋家的公子這樣慘,你陳正泰還有什么話說。
“唐長史,敢問,他們自稱他們挨了打,那么為何,這姓韋的竟是在二皮溝挨打,根本原因,在于此人竟是上了我陳家的地頭滋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