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人疑惑的是這個叫陳正到的人,此人也算是陳氏的近親,按理來說,深入大漠是十分危險的事,一般這樣的情況,是不會讓家族的嫡系子弟去的,可眼前這個陳正到,卻是膚色黝黑,哪里有世家子的模樣,倒像是尋常的販夫走卒。
“鐵勒部要敗了?為何老夫卻沒聽說過?”
這個人,十之**就是個瘋子。
黃巖心里一下子對眼前這個自稱陳氏子弟的人失去了興趣。
“這是家主交代的。”
黃巖噢了一聲,態度驟冷,隨即便道:“你要深入大漠,自是需要向導,這一點,老夫會安排幾個健卒,入了大漠,馬匹和糧食,你自己可要多準備一些,你一路向西,需穿越突厥部,等走了數百里,便可抵達鐵勒部的地界,老夫倒是建議你喬裝成商賈的模樣,大漠之中,人們對商賈往往都很友好,若是沒有商人,他們早就吃西北風了。”
黃巖交代了一番,隨即吩咐了書吏去挑選健卒,隨即便將陳正到打發了出去。
他手里拿著拜帖,心里不禁在嘀咕:“要嘛這陳正到是個騙子,要嘛……那陳正泰就是個瘋子……”
隨即,將拜帖丟到了一邊。
就算是騙子,他也無所謂,畢竟這都無關痛癢,可若當真是陳家人,他也不愿得罪。
于是他坐下,準備修書,既然幫了陳家人的忙,得讓人家記著自己的恩情才是,所以這一封書信,是送給陳正泰的,將事情的經過大抵交代了一下,而后詢問陳正泰,這個陳正到的人身份是否可疑,同時表示了一下自己對陳正泰的仰慕之心,當然……這其中少不得要交代一下夏州黃氏與孟津陳氏歷史悠久的家族淵源,哪怕是幾百年前嫁過女兒,幾十年前,兩家有子弟曾為同窗,也是可以大書特書的,一封書信寫畢,黃巖自個兒忍不住笑了。
一旁的書吏道:“明公,不知為何發笑。”
“這陳氏,當初也是有郡望的人家,可現在生生將自己折騰成了暴發戶了,偏偏老夫還得和他講一講淵源,老夫這是苦中作樂。哼……鐵勒部敗了……虧得他異想天開……”
黃巖擱筆,一臉鄙視的樣子,正要交代這書吏將書信送出去。
誰料這時候,外頭有人匆匆而來:“刺史,刺史,從突厥人那里得了緊急的消息……鐵勒十三姓內訌,吐谷渾趁勢擊之,鐵勒部損失慘重,九姓鐵勒統統降了,其余四姓,十之**,被屠滅了個干凈,這還是鐵勒殘部逃亡突厥人的領地,方才得知的消息……”
“什么?”黃巖豁然而起,他整個人有點懵,這真是……說什么來什么啊。
“如此……豈不是未來這大漠,將是吐谷渾的天下?”他是刺史,再清楚不過草原上必須維持均勢的必要,可現在……這均勢竟在瞬間被打破了,讓黃巖始料不及。
他猛地想到……方才送走的陳正到……
那陳正泰……真是個烏鴉嘴啊。
“來,立即拿筆墨,修書……上奏。”
……
二皮溝來了兩個客人,一個是公主,另一個也是。
陳正泰有點懵逼,卻見那長樂公主和遂安公主聯袂而來,擁簇他們的護衛和宦官浩浩蕩蕩,到了門前,二人下車,陳正泰連忙迎了上去:“兩位師妹是被什么風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