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陳正泰笑了,看著這幾個乞丐,總覺得對方有點演戲的成分,真是怪了,沒想到二皮溝的乞丐居然也都進化了,怎么好像基因突變的樣子。
陳正泰隨口道:“承你美言。”
說著,便和李世民繼續前行。
這幾個乞丐見了欠條,高興得手舞足蹈。
這時……卻有兩個少年乞丐來了,為首的不是李承乾是誰?
李承乾一見到欠條,眼里放光,嗖的一下上前,將欠條搶在手里,低聲罵道:“王六,這是租金,租金知道嗎?這么好的地段,還給你寫好了字,不是我租給你,你平日連飯都吃不上呢!說好了我六你四的,這錢先收啦,遲一些再分發給你。”
這叫王六的乞丐居然大氣都不敢出,因為對方的拳腳厲害,當然……最重要的是……眼前這個兩個少年乞丐改變了他的乞討人生。
若沒有他們,他此時只怕依舊只能在客棧后頭翻人家的廚余呢?
自從跟了這兩位小乞丐,不但有吃有喝,能填飽肚子了,居然每日還有一些錢進賬。
他戰戰兢兢的樣子,惶恐地道:“是,是……你可要記著分賬啊。”
李承乾便一溜煙地躲到小巷里繼續躺著去了。
現在整個二皮溝,有十幾個攤位,這都是最好的地段,都被他租了出去,其他的乞丐固然也有不滿他的,不過李承乾并不在乎,因為大家發現,炭筆寫的字,沒過幾天就會消失,而沒了這字跡,討錢難免艱難一些,乞丐們哪里會寫字,非要李承乾動筆不可。
何況……李承乾將數十個乞丐召集了起來,根據不同的資歷和能力設立了一個不同的職位,要知道……組織是很重要的,一旦起了一個團伙,有了組織,若是成為了三當家、四當家,他們往往活兒最清閑,分到的賬卻是最多,自然而然,也就更愿意維護這個組織!
所以很多時候不需要李承乾出面,這大大小小的當家們,便拼了命的在各個攤點巡視,防止底層的乞丐們貪墨了乞討所得。
各個當家之間,為了在李承乾面前邀寵,也會各自對其他的當家進行監督。
如此一來,李承乾就成了大當家和裁決者,利用這個團隊里不同人的身份,去操控他們。
三當家和四當家一向不和睦,他們為了邀功,往往爭著上繳更多的錢。其他當家表面上順從三當家或者四當家,內心里卻隱隱有取而代之的愿望,時不時將三當家和四當家一些隱秘的事奏報上來。
至于新進來的乞丐,這時是最膽小的,絕不敢輕易藏錢!
而且乞丐們分為不同的小組,兩三人相互盯著,那些經驗豐富的老乞丐,固然心思活,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們畢竟資歷老,若不想被人取代,就得乖乖聽話,如若不然,不需李承乾動手,其他人一哄而起,便群起而攻之。
李承乾其實已不在乎這些乞討的錢了,一日下來,進賬不過六七貫而已,自己方才將股票兌換成了錢,長孫家的股票暴漲,一次就得了兩百多貫。
此時在他手里的,是一大沓的欠條,他愉快地數著,抽出其中一張,而后朝著太陽的方向舉起來,觀察著這欠條的油墨和紙質。
從他口里喃喃道:“這張十貫的欠條不會是假的吧,油墨和紙質都對,就是摸起來覺得有些不妥,噢,可能是泡過水了,這群混賬,十貫錢的欠條都不曉得珍惜。”
他將欠條重新踹回去,卻是看向一旁一臉呆滯的薛仁貴,不由道:“你怎么總不說話?”
薛仁貴繼續不說話,一副懶得理他的樣子。
李承乾便嘆了口氣,道:“好啦,好啦,別生氣啦,不就是不讓你吃肉嗎?吃肉有什么意思,我們的錢,是要留著辦大事的,蒸餅難道不香嗎?”
“哎……你可知道……這些錢都是一文文攢起來的,多不易啊。就算現在掙了一些錢,也不能胡吃海喝,想想王六,他日曬雨淋的在街上乞討,受人白眼,被人嘲笑,你拿著他這么辛苦得來的錢,你好意思胡吃海喝嗎?這錢得攢起來,有大用的。我已想好啦,寺廟邊的那學堂,你可看到了嗎?那是一個有意思的地方,我們不能一輩子乞討,對不對?”
薛仁貴這個時候終于憋不住了:“你還真想一輩子不回去?”
他怒了,在肚子里屢屢想殺死李承乾的沖動,此刻感覺有點有點壓不住了。
“呀。”李承乾詫異道:“你不說,我卻忘了,距離這賭約,還有十日,到時我們便該回了,仁貴提醒得很好,可是我們此后十日,也不能一直為丐對吧,所以呢……我想了一個法子,要做一件曠古未有的事。”
…………
佛寺邊上,確實是一個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