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又大又粗。
婁師德其實是個還不錯的人,至少歷史上是如此。
可這并不代表,他會迂腐到連這等抱大腿的情商都沒有,學了一輩子都文武藝,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施展自己的抱負嗎?
婁師德屏住呼吸,不露聲色的看著陳正泰。
陳正泰泰然地呷了口茶,而后慢悠悠的道:“羅列的罪狀,都已準備好了吧?”
“準備好了。”
陳正泰隨即又道:“報捷的奏疏寫好了嗎?”
“已經寫好了,懇請明公過目。”
陳正泰不禁感慨,然后用一種埋冤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二弟蘇定方。
看看,這就是格局啊,你蘇定方就曉得練兵和跟我這做大兄的睡覺,別的手藝一概沒有。再看看人家婁師德,多才多藝,又敢想敢做,不需任何點撥,他就主動將工作都做好了。
人家這么玲瓏剔透,想想你自己,你羞愧不羞愧?
“過目就不必了。”陳正泰揮揮手:“我相信師德。”
婁師德聽到這里,心里一塊大石落地,這可是報捷的奏疏,事關到了功勞的大小,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極看重的,不看個幾遍都不罷休。
可是陳正泰看都不看,這顯然是對他做事態度的放心!
陳正泰豪不猶豫地道:“直接簽發吧,要加急送出去。”
“喏。”婁師德點頭,而后忙道:“下官這便去辦。”
說罷,他轉身準備離開,只是才走了幾步,突然身子又定了定,而后回頭朝陳正泰鄭重其事的行了個禮。
陳正泰見他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不禁奇怪道::“這又是如何?”
婁師德沉默了片刻,便直直地看著陳正泰道:“下官從前所為,明公一定認為下官是個卑鄙之人,只是下官還是想說,明公知遇之恩,下官當涌泉相報。”
他又行了個禮,便再不遲疑的去了。
對于突然聽到這么一番話,陳正泰有些意外,他托著下巴發呆了一會,猜不出這婁師德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人性很復雜,因而,若是沒有血與火的考驗,很多時候,你也無法真正去認清一個人。
不過,這種事,很多時候也得是時間考證出來的,一時半會,能看出什么呢?他也不是自尋煩惱之人,索性便不多想了。
當日,他見了一群世族子弟,這些人來見時,個個忐忑不安的樣子!
果然,陳正泰按著婁師德的方法,二話不說就尋了一個膚色白的先打了一頓,一下子……大家卻好像松了口氣的樣子,便是那挨揍之人,也好像一下子心里松了一塊大石,雖是不停摸著自己火辣辣的臉,有些疼,可是頗有些安心。
他們不怕陳正泰是火爆脾氣,反而就怕那皮笑肉不笑,猜測不出對方的心思。
現在揚州叛亂,他們雖然沒有跟從,可是揚州的世族,本就彼此有聯姻,而且那吳明在揚州做刺史,平日大家多少有一些關系的,倘若陳正泰現在真要尋一個緣故收拾他們,還真只是舉手之勞。
現在好了,只是打一頓,看來這事并沒有往嚴重事態發展,可以放心回去睡覺了。
揚州城的秩序,已經開始肉眼可見的開始恢復,只有那越王李泰受到了這一次驚嚇,病倒了。
某種程度而言,他開始對于他從前接觸的人和接觸的事產生了懷疑。
分明平日里,大家說話時都是溫良恭儉讓,開口就是君子該如何如何,忠肝義膽的樣子,可這些人,居然說反就反,哪里還有半分的溫良?
現如今他這戴罪之身,只好閉門不出,只等著朝廷的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