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見陳正泰居然一直打量著自己,不由眨了眨眼睛道:“你看我做什么?”
看著他略顯呆萌的樣子,陳正泰卻笑了,口里道:“沒有,只是問問你,你頭上為何戴一個綠幞頭?”
房遺愛覺得這個家伙,果然如傳說中一般,莫名其妙,他看看長孫沖,長孫沖一副公子哥一般的樣子,依舊還是擺出和陳正泰不對付的模樣。
于是自覺向長孫沖靠攏,頤指氣使地看著陳正泰道:“我就愛戴綠幞頭,要你管嗎?”
“噢。”陳正泰恍然大悟的樣子,頷首點頭。
其實作為一個有良心的人,陳正泰很想提醒一下這個家伙,告訴他綠幞頭是不能亂戴的,而且將來會有一個高陽公主,你也萬萬不要娶,娶了回來,小心給你戴一頂綠帽子,頭上便如大漠草原的顏色一樣,到時真是后悔不及啊。
不過顯然,這家伙現在還在逆反期,而且作為長孫沖的小跟班,對他很不友好。
陳正泰并不是那種喜歡拿自己的熱戀貼人家冷屁股的人,自知不討喜,況且,若是把心里話說出來,說不定人家不是當他神經病,就是狠揍他一頓,便識趣的閉上了嘴。
此時,李承乾道:“今日叫你們來,是來說和的,師兄,我這表兄,你是認得的,從前你們有誤會,這一點,孤心知肚明,哈哈……無妨,無妨的,都是些小事,自家弟兄嘛,我們吃一頓和事酒,這事兒便算了。遺愛,你不要在旁挑唆,不然孤揍你。”
房遺愛露出了一點懼意,便躲在長孫沖的后頭。
長孫沖忍不住咬牙切齒,似他這樣的人,一向是覺得李家天下第一,而他長孫家天下第二的。
畢竟皇后是長孫家的,皇帝是自己的姑父,自己的父親乃是吏部尚書,而自己的舅公高士廉,亦是位極人臣。
他生下來,便是富貴至極,自然是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
結果這陳正泰,居然挑唆長樂公主,鬧得長孫家雞犬不寧,想一想就很可恨啊。
他現在正處在情竇初開的年紀,十三四歲,殺人都不犯法的年紀,此刻心里不忿,便道:“太子這是什么話,本以為你是好意,想叫我來吃酒,誰料尋了這么個人來敗興,他們陳家現在有錢了,可當初我們長孫家,是看都不看一眼的,我長孫沖就是瞧不起他們陳氏,就算喝一百頓酒也是如此。我也只是看在了太子的面上,才沒有帶著人將人帶走,尋個地方打一頓,若不是因為如此,我怎么肯罷休?好啦,我懶得多言,告辭。”
一旁的房遺愛聽長孫沖這樣說,小雞啄米的點頭,他覺得長孫沖實在太‘酷’了,也幫腔道:“奪妻之仇,如殺人父母,我妻子若教人奪了,我絕不教這人活著。”
長孫沖拿扇骨敲他腦袋:“不要挑事,要文斗。”
房遺愛忙抱著頭,似乎這一記敲得不輕。
長孫沖隨即傲慢地朝李承乾抱了拳:“太子殿下,我告辭啦,下次再會。”
而后又沖陳正泰瞪了一眼,冷冷地道:“你等著瞧吧。”
說著,一溜煙的帶著房遺愛走了。
陳正泰:“……”
說實話,陳正泰也算是有一點面子的人了,走在哪里,無論喜歡不喜歡自己的人,都得配個笑,哪怕是長孫無忌見了他,不還得寒暄一番嗎?
不過成年人的世界,固然總還有規矩,可一群長不大的熊孩子的世界,可就不一樣了,這個年紀,可不管你規矩不規矩的,自己高興就好。
這長孫沖分明就是一副你陳正泰惹上事了,你等我來收拾你的態度。
看來……他還真惹上仇家了。
李承乾頓時無語,他本是來說和的,誰料左右不是人了,此時心頭也很不是滋味,于是忍不住罵道:“長孫沖的性子,越發的桀驁不馴了,哼,若不是看在母后的份上,我就……師兄,你無事吧,你咋這個時候還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