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高中,接下來還有鄉試,有會試。
對于這里的大多數人來說,都如同鄧健的心態一樣,這光陰,一丁點也虛度不得。
長孫沖覺得自己回到了學堂之后,有人在背后一定盯著自己,這是一種奇妙的預感,所以他猛回頭,便見小個頭的房遺愛正猥瑣地跟在他的身后。
長孫沖大怒,猛地回頭,如餓虎撲羊一般,一把將房遺愛揪住,瞪著他道:“你盯我做什么?”
房遺愛昂著頭,一點都不畏懼他,反而很鎮定地道:“你放開,學規里,學兄弟毆斗是要關三日禁閉的。”
長孫沖繃著臉,不得不松手。
房遺愛好整以暇的樣子,鼻子里哼了一聲,口里道:“我出考場的時候,就覺得你這個家伙肯定想要逃,所以我一直偷偷跟在你身后頭,你若是敢逃,我立即便向先生們發出警報,哼,算你的運氣好,你總算還是回了學堂了,如若不然,至少得關七日禁閉。”
長孫沖一聽,便忍不住大怒道:“你竟起這樣的壞心。”
房遺愛面對長孫沖,少了畏懼。
畢竟,在學堂呆了這么多月,他漸漸算是明白了,原來從前那個帶著自己花天酒地的長孫沖,一丁點也不‘酷’,這就是一個渣滓,差點將自己帶壞了。反而那些讀書厲害的人,才是真正的讓人欽佩。
房遺愛不屑地看著他道:“我起什么壞心,只是覺得你這個人骨子里便不是好人罷了,我作為學堂的學子,當然要時刻盯著你,不讓你壞了學風。”
長孫沖一時無言,他竟發現,房遺愛也變了。
此時的房遺愛,充斥了正義感,他年紀更小,可塑性更強,現在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似乎隨時要和他想象中的長孫沖進行斗爭。
而他自己……似乎也不知道何時開始不認得自己了。
長孫沖抿了抿唇,心一軟:“小房。”
他伸手。
房遺愛卻是帶著警惕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而后立馬身子一側,避了過去,大義凜然地道:“莫挨我,你這是摸了不知多少婦人的手,我嫌臟。”
隨即,小個頭一轉,堂而皇之的走了。
長孫沖留在原地,看著他很快消失的背影,一時恍然。
…………
國子監一收卷,禮部尚書豆盧寬立即覲見李世民。
這是第一次的州試,李世民其實頗為擔心,生恐有什么疏忽。
見一切順利,倒是放下了心。
他隨即召了眾臣,連帶著陳正泰也叫了去。
于是面色和藹地道:“州試乃是大事,這科舉新制的興亡,就在此一舉了,切切不可出任何的差池,既收了卷,便當立即閱卷,早日放榜。朝中五品以上的文臣,都可閱卷,不過……若是家里有子弟參加了州試的,還是理應避嫌。”
“陳正泰的二皮溝學堂不是有學生也參與了這次的考試了嗎?他需避嫌。房卿,杜卿,還有長孫卿家以及豆盧卿家,就主持這閱卷吧。至于手頭的事,都可先放一放,這閱卷才是當務之急。”
李世民話音落下。
那房玄齡本是低頭,此時聽了陛下的話,卻是耳朵紅到了耳根,他憋了老半天,才很是尷尬地咳嗽道:“陛下……臣……臣……”
李世民看著突然出聲的房玄齡,不禁挑眉。
一個州試,他弄出如此高的規格,本就是傳遞自己重視科舉的態度,他倒也是有想過此時會有大臣出來反對的,可沒想到,此時站出來說話的竟是房玄齡。
李世民便道:“卿家有話,但說無妨。”
房玄齡一臉慚愧的道:“臣的兒子……房遺愛,好似,也參與了州試。”
房遺愛……
他也去考試了?
李世民先是一愣,有些不信,因為他實在沒辦法將房遺愛那個小子,跟考試結合起來。
這畫面……有點怪……
而后,他愣愣地看著顯得無地自容的房玄齡,半響,終于回過神來,才忙道:“噢,這是好事,連房卿之子都參加了州試,這不正是房卿做出了表率嗎?房遺愛若是能高中,那更是……更是……”
說著,說著……李世民自己都不禁笑起來,于是只好無奈地朝房遺愛看了一眼,而后一臉歉意地道:“房卿家,朕對不住你,朕沒忍住。”
…………
第二章送到,晚上有點事,可能更新會有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