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陳正泰驚異地道:“陳家人,怎么跑來這里了?”
陳正欽嚇得哆嗦,居然身軀顫抖起來,眼里滿是恐懼。
其實……他來這里,是走了后門的。
果然,陳正業站在陳正泰身后,也變得恐懼起來。
陳正欽確實是陳氏的子弟。
原本依著規矩,陳家子弟成年,就要送去煤場的。
這陳正欽按理而言,這個時候該在某個礦場里。
當然,他運氣不錯,因為他和陳正業同屬一支,聽聞陳正業開始招募人手修筑木軌,而且對人力的缺口特別的大,陳正欽的爹娘,便想盡辦法尋了陳正業來,希望自己的兒子能進工程隊里。
在他們看來,進工程隊,雖也辛苦,可總比挖煤強吧。
可哪里知道,陳正泰突然出現了,還那么好巧不巧的到他跟前來這么一問,反而讓他無法回答了,總不能說自己走了后門吧。
陳正業也是心驚膽跳,他怕死了陳正泰生氣啊!
于是他立即道:“是這樣的,當初招人,人手不足,這陳正欽,乃是后起之秀,本是要分去鄠縣煤場,可人力的缺口太大了,所以……便將他討要了來。他雖是陳氏子弟,可是并沒有得到多少照顧,每日的操練,從未中斷過……”
陳正業拼命的解釋。
原以為陳正泰會大怒,可陳正泰的表情卻出奇的很平淡!
他只頷首微笑道:“原來如此。”
說著拍拍陳正欽的肩:“我最喜歡的便是像你這樣的兄弟,肯吃苦就好,在此好好操練,將來出了關,不要給咱們陳家人丟人現眼。”
陳正欽忙是小雞啄米的點頭。
陳正泰此刻放下了心,陳正業也默默的松了口氣!
等到時間一到,開飯的時間到了,所有人解散,便各自去取自己的飯盒,去領飯菜。
這些人操練了一上午,早已是筋疲力盡,不過好在他們已慢慢的習慣,這一上午的辛苦,自是早已餓的前胸貼了后背,因而紛紛去了飯堂。
陳正泰親自去了飯堂里轉悠了一圈,這飯堂的伙食還不錯的,三千人,每日要殺十口豬、八只羊,以及五十只雞,其他蔬果,也是應有盡有。
陳正業顯然在這伙食方面是下了苦工的,沒辦法,若是連吃都吃不好,那就真有人要拼命了。
陳正泰心里也頗為滿意的,倒是有一些火器的匠人,也駐扎在此,有時這些人操練,匠人們則需檢驗一下火器的情況,畢竟這玩意剛剛折騰出來,頗有些不穩定,需要隨時根據使用者反饋的情況,進行改進。
現在火器作坊現有的火銃有兩千多支,原本是以為能供應軍中的,軍中不肯要,自然而然,也就直接送到這里來。至于火藥和彈丸,卻是管夠得。
說實話,陳正泰對于火器,懂的并不多,只是知道大致的原理罷了,起初制造的這一批火器,卻是很多方面不甚理想,只能寄望于慢慢的改良了。
該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到了下午時,陳正泰便坐著四輪馬車回了家里。
此時,遂安公主正在賬房里聚精會神地看著簿子,這幾天里,她拼命的算賬,總算將陳家的家底摸透了。
陳家的一些賬房,看這新主母年紀小,又是金枝玉葉,原本以為這位主母只是來意思意思一下,做做樣子而已的,也就沒怎么放在心上,可很快,他們就發現……這位主母是動真格的,里里外外的事,很快便了若指掌。
今日上午,一個賬房直接被開革了出去,人一開革,便有雍州的差役登門,直接將人帶走了。
一下子,府里多了一些竊竊私語,在人們看來,這位主母顯然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
人們這時候,才開始漸漸意識到,這主母很不簡單了。
其實遂安公主行事,是極簡單的,她只曉得這個家需要管得井井有條,自己是主母,便要治家,每一個賬目和家中的瑣事,她都要管好。
這個世上,凡事就怕認真,這一認真起來,何況平日里早有管賬的基礎,自然而然,便一下子發現了許多的紕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