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陳正泰斟酌再三,決定關外的所有勞力,除了修筑路軌的,便是營造朔方城的人,統統進行短暫的軍事操練,三日操練一上午,當然,薪俸照常發放。
命令傳達到了契泌何力這里,契泌何力忍不住興奮的搓手。
他早就盼著這一日了。
這兒的人力不足,也無法有效的建立一支規模可觀的軍馬,此前都是靠突厥人的保護,而如今,這一層保護已經越來越不牢靠,原先的牧羊犬,已成了野狼,目露兇光,獠牙彰顯。
契泌何力立即開始著手辦起來,在這里,是不缺武器的,因為這里的鋼鐵作坊,幾乎是日也不歇的開工,產量驚人。
契泌何力禁不住流口水,這和是大漠,在大漠里,人們最缺的卻是生鐵,可是漢人來了此,挖掘礦產,營造窯爐,源源不斷的將比之生鐵更堅韌的鋼鐵產出來,通過模具亦或鍛打,制造出各種的兵刃。
隨即,他將所有的匠人和勞力,分為十個大營,根據不同的工種,進行不同的操練。
譬如這牧人,則大多操練騎術,和馬上搏斗之術,又如尋常的匠人,則大多作為步卒,或者作為守城之用。
一下子,整個朔方,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
長安城中,一處幽靜的宅院里。
一個書吏小心翼翼的進入了宅院,他弓著身,此時天已暗淡了,此人躬身,大氣不敢出,低著頭,不敢看著廳堂深處,垂坐于書案之后的人一眼。
廳堂里只點了一小盞的油燈,已看不清人的面孔了,只是垂坐在那的人,宛如老僧一般,紋絲不動。
可他即便不動,卻已將這小書吏嚇得不輕,他磕磕巴巴的道:“郎君,胡人又將價格,降低了不少……最近……不少出關的商人,將價格降的極低,這些胡人,大多都已養刁了,這千辛萬苦運出去的貨,竟也不放在眼里……”
“唔……”油燈冉冉之下,那廳堂之處的人似是揭開了茶盞蓋子,輕磕幾下。
書吏戰戰兢兢的道:”說來說去,還是那些商賈,蜂擁出關的緣故,他們一丁點的規矩都沒有,到了朔方,更加是無法無天……什么貨物都敢賣……”
“知道了。”
輕輕說了三個字,廳堂深處的人再無回應,油燈很昏暗,以至于陰影遮著了他的臉,只一雙眸子,因燈火的緣故,而影射的閃閃生輝。
“郎君,再這樣下去,只怕要損失慘重啊,還有……高句麗那里……”
“知道了。”
這三個字,語氣便開始變得加重起來,仿佛顯得不耐煩,聲音冰冷,宛如來自地獄一般。
書吏已嚇得臉色慘然,只這三字,卻好似是丟了魂似得,啪嗒一下,拜倒在地:“萬死。”
廳堂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