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先是一怔,隨即瞪他一眼。
他索性不再理會陳正泰了,直接靠著椅子打盹兒來,片刻之后,便起了鼾聲。
其實他陳正泰最佩服的,就是坐著都能睡覺的人啊。
…………
這幾日,長安的氣氛變得極為微妙起來。
太上皇直接在太極宮中住下了。
而太子也被房玄齡等人極力勸諫,留在了太極宮中。
天無二日,人無二主。
此時任何人的退讓,那么另一邊的人就可順勢攬住大權。
長安城里的各路軍馬,似乎都有人如走馬燈似的拜訪。
李淵已經意識到,自己沒有退路了。
他只有壓制住太子,方才可以重新執政,也能保住自己人生中最后一段時間的悠閑。
裴寂和蕭瑀二人,卻是有些急了。
雙方相執不下,這般下去,可什么時候是個頭?
若是不迅速的掌握局面,以秦王府舊臣們的實力,遲早太子是要上位的,而到了那時,對他們而言,不啻是災難。
因而裴寂在等得快失去耐心的時候,趕至了太極宮的偏殿,尋了李淵。
此時,李淵正在偏殿中休息,他年紀大了,這幾日身心煎熬之下,也顯得很是疲憊。
見了裴寂,李淵心里不禁責怪這人多事,也忍不住有些后悔自己當初實在不該從大安宮中出來的,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很清楚,此時也只能任這人擺布了。
此時,裴寂道:“陛下有沒有想過,這般下去,房玄齡等人勢必要鼓動太子殿下對陛下下手?”
李淵臉色凝重,他沒說話。
李氏的皇族,自經歷了玄武門之變后,對于自己的至親,往往都難以信任。
見李淵一直默默不語,裴寂又道:“陛下,事情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了啊,當務之急,是該立即有所行動,把事情定下來,如若不然,只怕時間拖得越久,越是不利啊。”
李淵不由站了起來,來回踱步,他年紀已經老了,腳步有些輕浮,沉吟了很久,才道:“你待如何?”
“現在許多世族都在觀望。”裴寂正色道:“他們之所以觀望,是因為想知道,陛下和太子之間,到底誰才可以做主。可若是讓他們再觀望下去,陛下又如何能臨朝觀政呢?為今之計,只有懇請陛下邀買人心……”
李淵不解地看著他道:“邀買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