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時候,各州想要了解長安的動向,往往都會專門派人來長安傳抄邸報,所謂邸報,往往是官方的一些動向,好讓各州和各縣的官長對朝廷有所了解,畢竟,若是消息過于閉塞,說錯了什么話,做錯了什么事,就很有可能要引發出可怕后果。
而地方的一些世族,也有了解長安消息的意圖,他們可能并不追求報紙的時效性,哪怕是半個月,甚至是一個月前的消息,他們也無所謂,而報紙的信息量太大了,一些客商來了長安進貨,就動了心思,買上幾十上百份,帶回家鄉去販售。
各州對報紙的需求,同樣也是巨大的,天下三百多州,一千五百多個縣,哪一個縣沒有一定的需求?一個縣里七八個官員,還有十幾個重要的文吏,更不必說,還有一些地方的世族和豪強以及商賈了。
洛陽那里的需求最大,這洛陽的商賈,當即便定制兩千份,要送去洛陽販售,而揚州……大抵也是如此,略少一些的,也有一千份。
其他的小縣,或二十張,或三五十,都是不一而足。
甚至還有商賈索性收購起市面上的舊報紙的,這倒不是省錢,實在是沒辦法了……畢竟報館里沒貨了。
這第二期的需求量實在是比預期的要超預想很多,于是……只能不停加印,當大家發現加印也解決不了問題,只好繼續招募匠人,配置更多的印刷機器。
那交易所里,如今可以說是人手一張報紙,報紙在這里的銷量是最好的,甚至有人看著陛下勸學的文章,突發奇想,跑去投資造紙了。
報紙給不同的人,帶來的是不同的想法,對于商賈而言,看了報紙里的訊息,總覺得該投資一點啥。而對于讀書人,則沉浸在里頭文章的優劣上。對于尋常百姓,他們更津津樂道的是奇聞異事。而對于朝中的大臣和官衙里的官吏,則是通過某些訊息,去推敲朝廷和陛下的動向。
似乎每一個人,都能從中汲取出一點什么,無論判斷是否準確,可至少……訊息擺在你的面前,自己判斷便是了。
陳愛芝心急火燎地找到了三叔公,急匆匆地道:“老祖。”
陳愛芝比陳正泰還要小上一兩輩,三叔公對于他而言,輩分可就高得太多了。
他急急地繼續道:“現在看來,此后的報紙,每一期若是不印個三五萬份是不成的了,只是這樣一來,就增加難度了,編輯室倒還好說,現在人力充足,無論是分揀訊息還是采編,亦或者排版,暫時沒有什么擔心,可現在最緊要的是要擴建作坊了……”
“是來要錢的吧。”
三叔公氣定神閑地呷了口茶,而后笑吟吟地看著陳愛芝道:“這個都是小事,咱們陳家缺錢嗎?缺的是怎么將錢花出去,現在多了這么個名目,你放心便是了。”
三叔公雖說年紀大了,可是對錢這方面的事卻比誰都精!
這筆數,是顯而易見的,若是每日有五萬的銷量,那么就很可觀了。
一個月下來,便是一百五十萬份的銷量啊。
一張報紙三十文,那么一月下來營業額便有五萬貫了。
五萬貫雖然不多……可勉強維持報館的運轉卻是足夠的了,何況……隨著報紙的影響日益增加,銷量若是再增加不少,再挖掘一些其他的盈利方式,那么一年的營業額,便可超過百萬貫了。
這買賣……怎么看都不虧。
三叔公隨即又對陳愛芝道:“今日的報紙,老夫也看了,這頭版的那篇文章,寫的真好,明日那一期,頭版打算寫什么?”
“這……”陳愛芝一時為難起來:“長安城里,最近米價漲了不少,我親自寫了一篇相關的文章,想要……”
“靠這個?”三叔公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就這樣,如何能增加銷量呢?”
“呀……”陳愛芝連忙道:“還請老祖賜教。”
三叔公就笑著道:“賜教談不上,其實報紙的經營,老夫也不甚懂,可看了今日這一期的報紙,老夫作為一個讀者,卻生出了一個疑問。我來問你吧,陛下的這一篇文章引發了這么大的爭議,可謂是眾說紛紜。那么……是否要來解讀一下陛下的文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