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在當值呢。”
陳正泰恨不得拍死他,深吸一口氣,此刻……胎教要緊,我陳正泰是個有素質的人!
陳正泰坐在床上,看著在他睡榻前不遠處站著的宦官,露出笑容道:“噢,何事啊?”
這宦官便低聲道:“鄧健那里,送來了一封十萬火急的書信,說是要立即拆閱。”
睡在床榻里頭的遂安公主也已醒了,禁不住道:“鄧健,是不是那個臟兮兮的……”
陳正泰打斷她道:“這叫不拘小節,好啦,你現在身子重,快睡吧,我去看看。”
“在這里看也一樣。”遂安公主道:“待會兒去了書齋,會著涼。”
陳正泰心知遂安公主的好意,便點點頭,趿鞋而起,讓那宦官將信拿來。
遂安公主也和衣起來,夫婦二人取了書信,打開,移近了油燈細細看著。
陳正泰此時皺起眉來。
遂安公主似乎也看的驚心動魄,不由道:“他……這是想做什么?”
“天知道。”陳正泰道:“這家伙……果然很像我,太像了。”
遂安公主狐疑的看了陳正泰一眼,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你父親他……”
“啊呸!”陳正泰無語地看了一眼遂安公主,忍不住暴起:“我說的是精神意義的像,啊……公主殿下,有禮了,方才說的話,沒有教孩子聽著吧,為夫的意思是……”
遂安公主不由蹙眉,倒不是因為陳正泰,而是因為這書信中的內容……顯然有些人命關天。
遂安公主略帶憂心地道:“他不會惹禍吧,畢竟他乃是你的學生……”
陳正泰不想讓遂安公主太擔心費神,便道:“管他呢,先睡覺吧,明日起來再說。”
陳正泰幽幽嘆了口氣:“還好他只是叫小正泰,不是真的陳正泰。”
………………
崔家位于長安的宅邸便是最靠近太極功的平安坊,占地很大,清河崔氏,與博陵崔氏為鄰。
平日里,兩家也不甚有過密的往來,不過到了年節,都需一同去祭祖,而后再分祭自己其他的祖先。
幾乎從博陵和清河來的崔家子弟,若在長安,都在這里居住。
因為出了崔巖的事,所以清河崔氏的門前,冷清了不少。
而博陵崔氏,也受到了一些波及。
現在崔巖還在獄中,繼續審理,這使兩家費了許多的功夫,都想擺平這件事,崔巖顯然是沒得救了,必死無疑。可盡力不讓他波及到崔家,卻是至關重要的。
甚至崔家這邊,已經決心讓人想辦法讓這崔巖死在獄中,也免得他牽扯出什么。
現在天色已晚,如往常一樣,長安一百多個坊的坊門會緊閉,杜絕有人在各坊之間亂竄,這某種意義而言,其實就是宵禁。
只是此時,卻有飛馬而來,急促的敲開了博陵崔氏的大門。
門子大怒,說實話,崔家的門子,脾氣一般都好不到哪里去,因為來此拜訪的人,哪怕是尋常的官員,都得乖乖在外候著,等門子通報。
這夜半三更,拍個什么門?
門子怒氣沖沖的將側門開了一個小縫,而后語氣不善地道:“是誰?”
“我來送駕貼。”
“駕貼?”
門子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人,只見此人一身儒衣,器宇軒昂,不過看他的樣子,像個讀書人。
“什么駕貼?”
那人將書信往這門子面前一塞。
門子忍不住道:“給誰的?”
“你們家誰當家,就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