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板著臉道:“朕正在壯年,既然已下定了決心,那么就必須在遲暮之年前,徹底解決這些問題,不可留下隱患,留之給后世的子孫。如若不然,便是后患無窮。所以……朕等你……”
陳正泰行了個禮:“喏。”
李世民又道:“當然,朕也不敢將此完全寄望于新軍上頭,朕另外也有布置和安排,這些日子,你安分一些,不要滋事。”
陳正泰又委屈了:“兒臣從沒有滋……”
李世民擺擺手:“不要抬杠,朕交代了,你聽便是,無則嘉勉,有則改之。”
陳正泰便只好道:“那兒臣以此自勉。”
正事說的差不多了,李世民面容放松,起身道:“去泡湯吧,來都來了。”
所謂的泡湯,其實就是泡溫泉。
古人還是很懂得享受的,尤其是皇帝,這驪山的溫泉,其實就是唐玄宗時期的華清池,泡在里頭,讓陳正泰頓時想起了楊貴妃出浴時的畫面,心里便不禁在想,倘若歷史還是原來的樣子,依舊還有唐玄宗和楊貴妃,那么或許……我現在泡著的池子,將來楊貴妃也要在此出浴了,哎呀呀,這不得了,畫面不堪入目。
泡了半個時辰,整個人神清氣爽,幾個宦官張羅著給陳正泰更衣,李世民卻在另一個池子穿戴完畢了。
他一身甲胄,心知陳正泰不好游獵,便放陳正泰告退。
陳正泰出了湯泉宮,便見這宮外,武珝在此等候,在更遠處……則也站著一人。
不是那魏征是誰?
武珝先上前:“恩師。”
“你知道我這么快會出宮?”陳正泰對于武珝的表現頗為滿意,雖然心里還是有幾分堤防,現在卻更多的是理解。
武珝道:“恩師智慧過人,對于游獵想來不感興趣。”
陳正泰點頭,卻是問道:“方才陛下想讓你入宮,你為何拒絕?”
對于這個問題,武珝顯得淡然,但陳正泰問起了,她便想了想道:“學生在認識恩師之前,確實有過這樣的念頭,可現在……卻志不在此了。若是入了宮,若是能得寵,固然可婦憑夫貴。可對學生而言……其實也不過是皇帝身上的裝飾物而已!學生雖為女流,卻更希望能學習恩師的學問,能……侍奉恩師。”
陳正泰頷首:“好吧,那便跟在我身邊好好的學。”
武珝面上卻突然又浮出憨態:“其實……還有一個緣故。”
“嗯?”
武珝凝眸,看著陳正泰道:“陛下詢問學生是否入宮的時候,我眼睛瞥見恩師似有些面色不善。所以……學生更不會入宮了,學生不會做恩師怫然不悅的事。”
陳正泰差點臉要紅了,卻立即板著臉道:“有嗎?你看錯了吧?”
武珝卻忙點頭:“或許是看錯了吧。”
這時候的武珝,似乎少了幾分虛假。
陳正泰突然想起了什么,卻是意味深長的看著武珝:“方才……你的兄長武元慶也見了駕,和陛下有過一些奏對。”
陳正泰原以為,武珝會詢問武元慶說了什么。
卻見武珝竟渾不在意的樣子,不過卻陷入了沉默,顯然……以她的心思,早已猜測到她的兄長會說什么了。
見她沉默,陳正泰心里不禁有幾分同情,當她的父親離世,理論上而言,武元慶應當是她的至親之人,長兄為父,她理應在武元慶那里得到父親一般的關愛。
可實際上,她的沉默,恰恰是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那位長兄,當著別人的面,會如何評價自己。
或許對此,她早已習慣了,因而沒有詢問,也并不曾有為此有什么情緒上的波動,只是默然著,不愿更多的提起。
陳正泰見她如此……這才意識到……原來……她還只是一個聰明一些的少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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