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永遠是不缺新聞的,而且更不會缺關于精瓷的新聞,前幾日,大家還每日議論著五千一百貫的虎瓶,人人繪聲繪色的說著虎瓶相關的事,個個露出羨慕嫉妒的樣子。
而到了今日,就又出現了兄弟反目的事了,說是有一個兄長,買了一個瓶兒,弟弟想要分一些,彼此打的不可開交。
這當然只是一些花邊趣聞,可漸漸的,卻有一個觀念慢慢的植入進了所有人的腦海,即:精瓷就是錢。
不只是錢,還是實打實的錢,有時候,你拿錢還買不到呢!
…………
這些時日,李世民一直在養傷,現在身體恢復了不少,已經能下地自如的活動了。
只是看了今日的報紙,李世民的臉瞬間的就黑下來了。
張千站在一旁,偷偷的看了幾眼李世民,忐忑不安的樣子。
這兄弟失和的事,其實只是在末版,畢竟不是什么大新聞,送報紙來的時候,張千是略略看過的,總覺得……這新聞很熟。
果然,送到了李世民面前,李世民就有點不對勁了,送了茶去,便罵茶水太燙,送了膳食去,他又嫌膳食冷了。
張千當然知道陛下的意思的,兄弟失和……好死不死,登這樣的新聞,這不是讓人又想起了當初玄武門之變嗎?那不也是兄弟二人沒分平,結果做弟弟的一不做二不休,將自己的親兄長宰了?
當然,張千只是覺得陛下有些敏感而已。
可架不住,陛下總不免敏感一些。
所以張千決定今日啥話都不說,只如木樁子一般的站著。
李世民卻斜視著他道:“今日你為何不說話,是有心事吧?”
真如俗話說,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張千立即委屈的道;“陛下,奴萬死,奴什么都沒想。”
啪……
李世民狠狠地拍著榻沿,冷哼道:“還說什么都沒想?瞧瞧你這獐頭鼠目的樣子,定是想歪了!”
“奴……奴沒有。”張千擺出苦瓜臉。
“你這是欺君!”李世民恨恨道:“陳正泰腦子進了漿糊,那是他年紀還小,所謂不知者不罪,可你會不知嗎?”
于是,張千身子軟了,歪歪斜斜的跪下,痛哭流涕道:“奴不敢欺君,確實是想了。”
李世民便氣呼呼地道:“好啊,你果然是欺君。”
這果然二字,就很有靈性了。
張千的腦子又開始發懵,他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節奏了,不過眼角還掛著淚,口里道:“奴……萬死。”
李世民卻是氣不打一處來:“登什么不好,偏登這個。”
張千忙小雞啄米的點頭:“是是是,他實在太糊涂了,不曉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