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陳正泰道:“理論上也可以這樣解釋,但是你不可把話說的這樣直白,我們不是單純的利益關系,我們是有感情的。”
武珝聽到此處,心里略有暖意,吃吃一笑,露出憨態:“我……我只是打一個比方而已。我大抵明白你的意思了,捍衛價格的人……將來并不只是陳家,只要精瓷越賣的越多,到了最后,恰恰真正捍衛精瓷的,乃是天下人了。”
陳正泰笑嘻嘻的道:“誰有錢,誰便最捍衛精瓷。因為有錢人,買的往往是最多,從這精瓷之中,獲利最大。這東西……可是七貫錢一個啊,多少人,一家老小勞作一年,也未必有這數目,何況……他們還需吃穿,一年下來,能攢下幾百文就不容易了,哪里有錢能拿精瓷來理財。”
“所以……恩師就想靠這個……來對付世族?”武珝說出這句話后,眼眸亮了亮,隨即道:“學生明白了。”
陳正泰卻是搖搖頭道:“不不不,還差得遠呢,只單憑這個,怎么就能讓世族乖乖就犯呢?也不是說不是用這個來對付世族,而是……單憑這個還是不夠的,這只是一個引子而已,若是沒有后手,怎么成呢?”
武珝一時覺得,陳正泰越發的高深莫測了,恩師一直在強調后手,就是不知……這后手會是什么?
只是……那些世族也不是省油的燈吧,真是鬧得急了,難道就不怕這些人狗急跳墻?
看著恩師自信滿滿的樣子,卻令她心里打起了精神,心里忍不住道:不行,恩師一定在考校我,想讓我猜出這后手是什么,我定要想方設法的猜一猜才好。
…………
此時,在韋家。
韋玄貞一臉遺憾。
那虎瓶,他叫價到了一千九百貫,再往上,他就不敢繼續叫了,在他看來,價格實在有些貴的可怕。
只是哪里想到,這最后,竟是直接到了五千一百貫,當時價格報出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得瞠目結舌了。
韋玄貞心里一團火熱……只是不曉得,競價得了虎瓶的人到底是誰,不知是哪個顯赫人家。
說來也令人懊惱啊,堂堂韋家,居然連個瓶子都湊不齊,這不得不讓人覺得沮喪。
這玩意就是如此,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勾魂。
他甚至腦海里想,倘若五千一百貫能成交,韋家就算是當真咬牙拿下,也未必是壞事。畢竟……這個價……不照樣還有人買嗎?
這瓶兒,若是韋家能買下來,擺在這里,是多么的引人注目啊,堂堂韋家,歷經了數百年,長盛不衰,靠的不就是這張臉嗎?
否則,為何每一個世族,門前都要將自己歷代祖先們的閥閱貼在外頭?不就是為了告訴別人,我們家從前出了多么厲害的人物,曾經是多么的顯赫嗎?
而這種臉面,韋玄貞甚至覺得,若是買下了虎瓶,可能比這家里的閥閱,更增長光彩。
“可惜啊,太可惜了。”韋玄貞很是遺憾地搖搖頭,隨即吩咐管事的道:“下一次,若是店里還有貨買,讓家里的那些不肖子們,都去排隊,能買多少個瓶兒就買多少個,說不準,真出了一個虎瓶呢!”
管事的顯得有些擔憂,便道:“買這么多瓶瓶罐罐回來,這家里也不夠擺了。”
“愚不可及。”韋玄貞苛訴了一句,冷冷的看了管事一眼,繼續道:“不能擺,還不能存嗎?也不看看現在這……即便是普通的瓶兒,也已經漲到什么價了,買回來,反正橫豎不會吃虧,沒什么不好的,到時就存庫房里吧。”
管事的一想,這話也對,便乖乖地道:“喏。”
說著,韋玄貞的眼睛又掃視這堂中的瓶兒,又忍不住唏噓,心里免不了又在說,怎么偏就少這么一個呢!真是讓人發愁哪!
他越想越心頭難耐,不耐煩地對管家擺擺手道:“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