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預計,過兩月,這市面上的資金一旦斷裂,咱們的精瓷,也就賣不成了。”
武珝是最清楚賬目的,下意識地頷首。
“不錯,大家之所以買精瓷,是因為精瓷能不斷的上漲,而上漲的原因,是市面上無數的資金在追高。可一旦資金枯竭,這價格也就漲不動了,一旦漲不動,時間久了,大家察覺不對勁,自然而然會開始發售,而大家都將瓶子發售出去,價格就會暴跌,此后……就如恩師所言的那樣,會形成踩踏……真到那個時候,數不清的瓶子,賣給誰去?根據計算……至少還可堅持兩個月,不過恩師此言,又是什么意思呢?”
“可能會來新的資金。”陳正泰嘆了一口氣,便一臉無語道。
“吐蕃人不知發了什么瘋,竟瘋了似的開始在市面上搶瓶子,他們為了籌措資金,大筆大筆的向朔方那邊出售大量的黃金、牛馬還有糧食以及奴隸……”
“呀。”武珝驚訝地叫了一句。
思忖了一會,武珝便認真分析起來。
“恩師,這又有了變數,若是有了新的資金,這是不是意味著,精瓷還要繼續追高,甚至……戳破的時間,還會更長一些。”
陳正泰先是點點頭,繼而又搖頭。
“我也說不準,看這吐蕃的路數,像是孤注一擲,這也是令我疑惑的地方,這吐蕃人……吃錯了藥嗎?我雖想糊弄……不,雖想和吐蕃人貿易貿易,可是卻只想沾點便宜而言,但是……卻沒想到他們這樣的瘋狂。那松贊干布汗,我久聞也是一個賢主,到底是誰說動了他,干出這樣不理智的事。”
武珝反而笑了。
“恩師,此言差矣。當初恩師是怎么教誨我的?說是這世上固然有聰明人和蠢人,可是在**面前,其實都是一樣的,利令智昏,此乃人間正理,當利潤有一成,聰明人便也會變得狂熱。而利潤有九成、十成,甚至是幾倍的利潤的時候,那么……這世上便再沒有聰明人和蠢人之分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陳正泰皺眉,此刻他滿腦子的疑問號:“可唯一令我不解的是,首先,你得讓人意識到有暴利才是。可吐蕃人……那點可憐的經濟學常識,也能理解這個?這才是為師現在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原因。”
武珝明白了,陳正泰不是覺得吐蕃人太聰明而上這個當。
恰恰是恩師覺得,吐蕃人在計算和經濟學方面,幾乎形同于牙牙學語的孩子,他們連這玩意是什么東西都理解不了,按理來說,是不該上當的。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現實已經發生,精瓷能多賣一些日子,那再好不過了,未來兩個月,只怕還要無數的暴利。
陳正泰心情一下子大好起來,他轉過頭,察覺到了一個問題:“去去去,將陳正康給我叫來。”
一會兒工夫,陳正康便被叫了來,他正為修鐵路的事頭痛呢,一千九百萬貫的大項目,所需要的人力物力是十分驚人的。
而且將鋼鐵鋪在地上,想一想就有無數的麻煩在等著研究院和二皮溝建業。
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引發不太好的結局。
現在聽聞陳正泰叫自己,他以為……陳正泰也覺得這事兒不太現實,心里反而松了口氣,興沖沖的來。
便見陳正泰抬眸看到他,眼前一亮:“我想好了,修一條鐵路大大不妥。”
陳正康聽罷,心里狂喜,立即順著陳正泰的話道:“是啊,花費太高,還有許多難題……”
他的話還說完,陳正泰便打斷了。
“我決定……此前計劃的幾條木軌鐵路計劃,也統統都撤了吧,這鐵路,還是形成路網比較實在,咱們統統上鐵路,朔方至長安……鐵路是一千九百萬貫是嗎?這樣說來,再修一條橫線的話,大抵也是這個數,甚至可能更少,畢竟……形成了規模嘛,規模越大,成本越低,我甚至還想,再開發一條可以連接至夏州的鐵路,如此一來,長安、河西走廊的起點夏州、還有朔方以及河北之地,便可連成一片,組成一個最簡單的網絡,這全部下來,五千萬貫夠不夠?我看夠了,可能還用不了這么多,這事兒……你趕緊回去研究研究,還有……實驗的鐵路路軌已經修好了嗎?要趕緊,反復進行實驗,好好驗證,不要出什么岔子,如若不然,拿你是問。”
陳正康嚇尿了,雙眸不禁睜大,嘴角微微顫了顫。
五千萬貫。
這是一個龐大的數字,是一筆巨款,對于陳正康來說仿佛是天文數字。
然而陳正泰開口的時候,輕描淡寫,就好似是不要錢似的。
“好了,少啰嗦,按這個方針去辦,辦不成,我抽你筋。”陳正泰覺得自己自從財大氣粗之后,陳家的人大抵都有了幾分想要做魏征的跡象,為了熄滅這個苗頭,所以陳正泰決心不給他們任何開口的機會。
接下來,陳正泰決定開始給朔方方面回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