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三萬的精兵,駐守在此,本就是一件讓人覺得違和的事。
更不必說,自從上一次拜見之后,侯君集就再也沒有出現,顯然,侯君集的想法就是大家各行其是了。
武詡則判斷出侯君集有更險惡的用心,認為侯君集既然已經得罪,那么勢必要加以防范。
兩日之前,陳正泰已經上書,狠狠彈劾了侯君集在此駐留不去的事。
今日,看這侯君集大營還沒有要走的的動靜,他便又決定繼續上奏。
你特么的一天不走,我陳正泰偏就和你杠上了。
武詡在旁,看了陳正泰親手書寫的奏疏,不由道:“恩師,這一句不妥,這個時候,沒有必要去懷疑侯君集的居心,只說他的使命已經完成,理應退兵即可,若是有太多個人情感的惡意推測,反而會令陛下認為恩師別有居心。越是顯露情感,越會讓陛下誤以為恩師和那侯君集之間,不過是臣子之間的不和。若如此,反而幫了那侯君集的大忙了。”
陳正泰覺得她說的也是有理,便道:“那該怎么寫?”
“我想想。”武詡沉吟片刻道:“要不學生來寫吧,寫好了便立馬讓恩師過目。”
陳正泰感慨地道:“這樣也好,你得想辦法,隱晦的向陛下表示侯君集此人……”
武詡搖卻是搖頭道:“這可不成,恩師不但不能說侯君集的不是,反而要夸獎一下侯君集,說他心心念念的希望能夠為陛下立功,或者夸他,治軍嚴明。”
陳正泰:“……”
陳正泰一開始納悶,可是隨后便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武詡道:“侯君集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他一定已經上書狀告恩師了,這個時候恩師若是也彈劾他,那么就是學生方才說的臣子不和的結局,陛下只怕會雙方各打五十大板,草草了事罷了。可若是他那邊痛斥恩師,恩師卻渾然不知,反過來夸獎他,那么……局面就是另一個樣子,侯君集就變成了睚眥必報的小人,而恩師呢,則是不知侯君集的險惡!屆時,陛下的心里,會怎樣想象呢?”
陳正泰便嘆了口氣道:“還是你想的通透,我還是感情用事了,那你就狠狠的夸他。”
“不但要夸,還要說侯君集在西寧與恩師相處十分的和睦,不如……就在提及到侯君集的時候,恩師就以‘兄’來相稱吧?”
陳正泰扭捏地道:“這樣會不會顯得有些不要臉?”
武詡繃著臉道:“臣子相斗,這可不是市井小兒的斗口,看似好像只是不和,可實際上卻是生死相斗,怎么能不謹慎了?任何一點失誤,都可能引發可怕的結果。那侯君集肩負的是他無數的門生故吏,他一人得道,便可雞犬升天。而恩師所肩負的,也是無數人的榮辱。生死大事,此時還有什么可顧忌的?”
好吧,你贏了!
陳正泰于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你說的對,快寫,我要干死這狗東西。”
武詡忍不住失笑。
她喜歡恩師適當的表現得粗魯,因為在她看來,只有出于信任,人才會變得無所顧忌。
當然……陳正泰有點不一樣,他在外頭口里也沒什么好話就是了。
武詡略一沉吟,隨即提筆,筆走龍蛇,只片刻功夫,便寫下一份奏疏,而后吹干了墨跡:“恩師看看,若是覺得不錯,便抄錄一份,即可送去長安。”
陳正泰大抵看過,其實這奏疏,頗有幾分難為情,這虛偽的好像過分了,簡直就是將這侯君集夸到了天上。
“就它了。”陳正泰喜滋滋地道:“就是不知道陛下得此奏疏,會是什么反應。”
武詡神情自若的道:“恩師放心,陛下得此奏疏,侯君集便死到臨頭了。”
陳正泰居然覺得武詡的話,很有底氣。
果然……女人們撕逼斗爭起來,這戰斗力,往往都是爆表的啊。
…………
第二章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