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人道:“大王何須擔憂呢?當初的隋朝,不可謂不強盛,可最后,不照樣鎩羽而歸嗎?我看這大唐,也不過如此。”
高建武只笑一笑。
這不過是大家關起門來自吹自擂的話罷了,畢竟……一旦大舉進犯,那么勢必關乎了高句麗的存亡,中原永遠都是高句麗最強大的對手,絕不可以掉以輕心。
故而,高建武不免憂心地道:“中原狼子野心,遲早要來進犯,他們現在又占據了百濟,使我高句麗腹背受敵,不可不防啊。”
那宗室大臣高陽點頭道:“大王所言是極,因而我高句麗也需厲兵秣馬,以防不測。”
高句麗已經延續了六百年,歷經了二十代,之所以現在有和中原爭雄的本錢,是在于中原數百年的戰亂,而高句麗在這一代,漸漸的從一小國慢慢的崛起,人口不斷的繁衍和增加,再加上大量的吸收來自于中原逃避戰亂的遺民,因而才有如此強盛的國勢。
而如今,中原終于穩定了,這令高建武不得不憂慮地起來,因為他越發的意識到,一場大戰,已經不可避免了
此時聽了高陽的話,便道:“正是如此,理應加緊備戰,以防不測。”
他隨即散朝,可那宗室大臣高陽卻是獨獨留了下來。
高建武見那高陽不走,便道:“王弟為何還留在此?”
高陽看了看已經空曠的大殿,低聲道:“大王所憂慮的,乃是那重騎嗎?”
高建武眉一挑,顯然意識到,高陽是話里有話,便一步步下了王殿,到了高陽面前,才道:“正是如此。”
“大王。”高陽此時的表情顯出了幾分神秘,依舊壓低著聲音道:“前些日子,有人悄悄聯絡了臣,送來了三十副重甲。”
“什么?”高建武顯然意想不到他的弟弟特意留下來,居然告訴他的是這樣一件事。
他一臉詫異地道:“送甲來的,乃是何人?”
高陽道:“據聞……是姓陳的……”
姓陳……
一聽姓陳,高建武驟然之間警惕起來,他皺了皺眉道:“陳氏……孤亦有耳聞,只是……他們會有這樣的好心?”
高陽便道:“他們是希望讓我們試一試這鎧甲,而后……想和我們做買賣……”
高建武默默地聽著,臉色則是變幻不定。
買賣……
做買賣……
這可是國家大事啊。
怎么可能輕易拿這等東西做買賣?
那姓陳的是瘋了?
又或者……是有什么陰謀詭計?
高建武冷笑道:“是嗎,難道他們不知道,拿這個與我高句麗買賣,在中原乃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實在是令他不得不多想啊!
高陽便道:“那陳家,現在在大唐如日中天,深得天子信任。不過我聽聞,他們最擅長的便是做生意,據聞……這陳氏已經富可敵國了。重甲,本就是陳家鼓搗出來的。現在大唐皇帝將他們封在草原和河西之地,這陳家儼然已視自己為關外的國主,我想……他們之所以和我們暗通款曲,可能有三,其一:便是其中必有詐,需小心防范。其二:陳家歷來貪婪無度,想要借此機會,賺取錢財,這也未嘗沒有可能的,要知道那陳家許多的買賣……不都是靠這些掙來的嗎?而其三嘛,便是他們雖為唐臣,卻也未必希望中原強大,畢竟這陳家現在已在關外立足,若是能削弱中原,那么,他們也可自立為主。”
高建武背著手,來回踱步,他顯然覺得這都有可能,想了想道:“那些鎧甲,你試過了嗎?”
說到這個,高陽頓時振奮精神起來,道:“他們送來了三十副鎧甲之后,臣挑選了三十個精壯的衛士著這重甲操練,而后……讓他們與其他衛士對陣,這鎧甲……當真犀利,尋常的刀劍和弓箭,根本傷不到他們分毫,這樣的重騎,一旦開始沖擊,根本無人可破,臣想了許多辦法,可……”
“可這重騎,確實可以以少勝多,這還是他們沒有好好操練的情況之下,若是讓人好好操練,一年半載之后,這樣的鐵騎,堪稱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