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肚子里正憋著笑呢,這不就是天大的笑話嗎?
李恪嘆了口氣道:“父皇至多也只是氣一氣而已,只是這普天之下的百姓都得知了,只怕哪一個都要笑掉大牙了!我大唐的儲君,若是讓天下軍民百姓視為笑話,這不是國家之福啊。”
李愔身軀一震,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當今天下,太子越來越不堪,現在又做出這等事來,勢必會引發軍民們的猜疑。
而李泰早就失寵了,再沒有前途可言。
至于李治,還小著呢,屬于幼弱之主。
這三個都是長孫皇后的嫡親兒子,而其他年長的皇子之中,李祐因為謀反,已被賜死。
那么唯一剩下的,不就是他這皇王兄和他自己了嗎?
李愔一時怦然心動,看著李恪道:“此事……會傳遍天下嗎?”
李恪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樣的事,怎么可能禁絕呢?”
“皇兄……”李愔壓低著聲音,嗓子卻忍不住激動得顫抖。
他小心翼翼地繼續道:“可能……你要做太子了。”
李恪面無表情地道:“哪里有這樣容易!且不說,他是嫡長子,何況還有陳家和長孫家的支持!這不是輕易的事,你我二人,左右無靠,又沒有強大的舅族,如何和他們掰手腕呢?好啦,你就不要多想了。”
說雖是這樣說,可李恪的內心深處也不禁燃起了一絲希望。
法會結束。
李恪與李愔也沒有在此多逗留,而是一起入太極宮,前去見駕了。
只是,此時的李世民卻是大發雷霆。
“這是沖著朕來的。”李世民顯得怒不可遏,臉都黑了。
原本……他還是好心,希望自己那個傻兒子能夠邀買一下人心,可結果,這廝居然就捐納了一貫錢!
這是什么意思,這是丟丑啊!
李世民咬牙切齒地道:“他這是要當著天下人的面,來羞辱朕啊!到現在,還為朕拿走了他的錢而耿耿于懷,毫無顧全大局的意識,就只知道盯著他的那點錢。”
張千站在一旁低垂著頭,大氣不敢出。
李世民見李恪兄弟來了,掩飾了怒色,只道:“你們來做什么?”
李恪上前道:“父皇,兒臣參加了法會,特來復旨。”
李世民此時不由嘆息道:“你倒是穩重,你若是觀音婢所生,該有多好啊。”
這番話說出來。
張千臉色一變。
連李恪和李愔二人,也不禁變色。
這話既帶給了他們希望,可同時,又讓他們不禁生出絕望來。
這意思是,李承乾確實不像話,不該做太子。
本來這是好事,可是后一句,你若是觀音婢所生,卻一下子讓兄弟二人置入了絕地。
父皇的意思還不明白嗎?不是皇后所生,想都別想。
李恪努力地使自己陰沉的心,稍稍的平復起來,才正色道:“皇兄可能……有他的想法。”
李世民搖搖頭,不禁唏噓道:“法會那邊,沒出什么事吧?”
“出了一些小事。”李恪想了想,斟酌著用詞道:“張出捐納榜文的時候,香客們都哄堂大笑,聲震瓦礫。”
李世民身軀一顫,這分明是……天下的軍民,都在笑話朕有一個傻兒子啊。
他想罵,偏偏這個時候,又不好罵出口!
這時,他倒是又想起一個跟著太子混賬的家伙來,忍不住道:“還有那陳正泰,也不是好東西,他拿九百九十九文捐納出來,是給誰看呀,有本事就別捐,就這九百九十九文,豈不是故意讓人笑話?張千,你等會去……讓他們二人給朕面壁思過,給朕禁足一個月之內,哪都別想去,還有……找個時間再抄一抄東宮,看看東宮里……有什么不規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