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千不禁苦笑道:“陛下,上月已抄過了,干干凈凈的,比奴的臉還干凈呢。”
李世民便瞪他一眼。
張千一個激靈,頓時冒出強大的求生欲,立馬打起了精神道:“喏。”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溫和的看向這兩個楊妃所生的兒子:“這些日子,你們都辛苦了。”
李恪忙道:“父皇切切不可這樣想,兒臣不過是為父皇分憂而已。除此之外,也是同情玄奘的經歷,兒臣雖不崇佛,卻也為玄奘的堅持有所感觸,想來……天下的軍民,大抵也是這樣的感受吧。”
李世民便嘆了口氣道:“你是有一副好心腸,不像某些人啊。”
李恪便道:“不敢。”
李世民看著李恪,倒是覺得順眼許多,這個兒子,舉止大方,倒很有幾分天子的樣子。
反觀李承乾……那個獐頭鼠目的東西,橫豎看不順眼。
當然,這念頭,也只是一閃即逝而已,易儲太不容易了,莫說是長孫皇后那里無法交代,還有現在和太子交好的長孫家和陳家,到了那時,他們如何自處?
易儲就意味著,李世民必須在世的時候,就將長孫家和陳家連根拔起,只有如此,才能確保新的太子能夠順利的克繼大統。
而這……是絕無可能的。
可是李世民還是很不忿:“明日將這兩個家伙,叫到朕的面前來,朕要親自收拾他們。”
張千下意識地道:“陛下不是說要禁足……”
不過后頭的話,他很快就沒有說下去了。
………………
大慈恩寺的事,已是傳開了。
顯然這等事,本就最是引人注目的。
人們都不禁瞠目結舌,萬萬不曾想,太子殿下竟會玩出這么個把戲。
當然,為之擔憂的人,卻也有不少。
太子殿下一點慈悲之心都沒有,現在玄奘和尚,已是生死未卜,就算還活著,一定也是痛苦萬分,不知受了大食人多少的折磨。
太子即便毫無同情心,那就別吭聲好了,何必要捐納一貫錢,嘩眾取寵呢?
將來太子可是要做天子的,未來的皇帝是這個樣子,只怕貽笑大方啊。
陳正泰則是嘔血三升,氣呼呼地道:“那些僧人,居然還將會張榜,將捐納多少錢放出來?”
陳福道:“大慈恩寺,一向都是如此啊。”
“我還以為這套路,僧人們不會玩呢,哪里想到……他們好端端的佛門清凈之地,也玩這個?”
陳正泰這時候,只剩下跳腳了,他一直以為,后世那些逼捐的玩意,是聰明的現代人玩出來的花樣,哪里想到……老祖宗們早一千多年,便已玩出花來了。
他原本以為,捐了也就捐了,至多寺廟自己知道即可了,這就好像后世的匿名紅包,你就算是塞一毛錢進去,也能蒙混過去。
可哪里想到……人家還要唱名和記名的!
若是早知如此,陳正泰是絕不會傻乎乎地跟著李承乾一起發瘋的,至少乖乖拿出三萬貫錢來,請那些僧人大爺們笑納。
現在……自己算是出名了,可卻是臭名!
這是天坑哪。
看著陳福,陳正泰怒氣沖沖地道:“你為何不早說?”
“我以為殿下早就知道啊,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嘛。”陳福苦著臉,繼續道:“我當時還想著,殿下這樣做,真是有膽色,是想要不走尋常路,心里還頂欽佩呢。”
“你……”陳正泰指著他,氣呼呼地大罵:“滾,去鄠縣!”
陳福頓時心里涼了個透,一時之間,涕淚直流,一把趴在了地上,立馬抱住了陳正泰的大腿:“殿下饒我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