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這陳家便已是濟濟一堂,有名有姓的人統統都來了。
眾人先行禮,三叔公一一回禮,而后三叔公清了清嗓子道:“諸位想必是得知了吧,現在大食商行暴跌,老夫聽聞,才幾日功夫,就跌了三四成,現在那交易所里……大家還在拿著股票兜售呢?大家手里都捏著大食商行的股票,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老夫就直說了吧,若是尋常的那些百姓,他們手里有多少股票呢?這股票的大頭,其一在陳家,其二在宮中,其三呢,便是在在座的諸位身上了。大家都是一個食槽里吃飯的,是不是有人背著大家,偷偷在拋售股票?”
眾人鴉雀無聲。
其實各家暗里頭,都或多或少的拋售了一些股。
沒辦法,虧損看不到頭啊。
眼看著這大食商行融來的錢就要花光了,一旦到時候,統統花了個干凈,手頭的股票便是一錢不值了。
倒不是大家不看好大食商行,可這玩意一跌,大家心里就都慌了,結果……等到有人開始大量拋售的時候,這等恐慌便更蔓延開來了。
這陳家很沒有道理。
當初陳家讓大家投資,大家可是踴躍的拿了錢出來的。
現在好了,市值暴跌,原先值四千萬貫,現在只剩下了兩千萬貫,其實大家都虧了,這血本都虧出去了,竟還指責大家賣了股票。
只是現在陳家家大業大,說難聽一些,陳家的資產,只怕未必比在座各位的總和要少,更不必說,現在大家都已舉家遷去了陳家的領地,這時候,任何和陳家硬碰硬的行為都是不理智的。
作為韋家家主,韋玄貞自也是來了,這時苦笑道:“陳公……這個……這個,我們韋家……可沒有賣,我用人頭擔保。”
韋玄貞話音落下。
站在一旁的崔志正也忙道:“如陳公所言,大家同坐一條船上,怎么可以離心離德呢,崔家也斷沒有賣。”
其余諸人也紛紛賭咒發誓。
三叔公便道:“那就見了鬼了,若是都沒有賣,怎么跌的這樣厲害,難道是陳家賣的嗎?”
大家便都不吭聲了。
于是三叔公道:“請大家來,只是讓大家曉得同舟共濟的道理,諸位切切不可聽坊間的流言蜚語。”
眾人都稱是:“我等與陳氏同氣連枝,自是絕不誤信人言的。”
三叔公覺得說了這么多,好像也沒有什么結果,倒沒有再多說什么,便點點頭。
當下,眾人各自散去。
那韋玄貞與崔志正二人同行,韋玄貞嘀咕道:“到底是誰賣的?崔公,莫非是你們崔家……”
崔志正立馬拉長了臉:“你倒是真冤枉了老夫了,老夫怎么做這樣的事?崔家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說沒有賣,自然沒有賣的。不過其他人家賣沒賣,就不曉得了,畢竟人心隔肚皮。”
韋玄貞頷首:“確實如此,許多人家,未必有咱們韋、崔兩家資本雄厚,經受不起這樣的漲跌,偷偷賣一些止損,也是情有可原吧。”
崔志正這時眉一挑:“不過……現在老夫倒是真想賣了。”
“怎么?”韋玄貞詫異的看著崔志正。
崔志正道:“現在股票跌的這樣厲害,若是陳家不請我們來談這事,倒也罷了,老夫覺得……長久下去,總有漲回來的一日。那陳正泰,畢竟不是省油的燈。可這陳家現在這樣急切,卻是心急火燎的將大家叫到這兒來,顯然,陳家……他們急了……”
陳家……急了?
這樣一聽,韋玄貞醐醍灌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