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張遼和徐榮都是掌握兵權的武將,在何進眼中跟高門子弟無法媲美,只要大將軍的金印紫綬傍身,一紙命令就可以指揮他們麾下的兵馬,自然不用格外的器重拉攏。
中軍校尉袁紹和典軍校尉曹操,乃是何進的座上客,單憑兩人的家世就足以讓何進青眼有加,這是張遼和徐榮所不如的地方。
張遼感慨道:“大將軍何進和上軍校尉蹇碩,都在擴軍備戰,看來,這場禍事難以避免了,只需要一個契機就能引發大戰。”
“行同水火之勢已成,必有一方飲恨于刀斧之下,方能緩解劍拔弩張的矛盾。”徐榮這般判斷。
洛陽時局混亂不堪,但何進和蹇碩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何進身邊匯聚的黨人、名士以及世家子弟,恨不得將宦官集團生吞活剝,掃清專政的閹宦之徒。
以張讓和趙忠為首的十常侍,在蹇碩執掌上軍校尉以來稍微安心,宮室之內宦官集團統領所有禁軍,如今宮室之外又有西園新軍作為犄角之勢,大有高枕無憂之態。
張遼和徐榮頗有惺惺相惜之態,整日聚在一起相談飲宴,時而討論軍陣兵法,時而切磋武技互相搏斗,交情日益漸深。
月余時間轉眼即逝,這一日,劉表設宴送別將軍府屬官東曹掾蒯越,張遼和徐榮皆有賞賜,不過,名士齊聚的宴席之上并無兩人的座位。
張遼對蒯越自然熟悉,這位輔助劉表佐平荊州的世族名士,已經不想立于危墻之下,準備離開洛陽這個是非地。
“異度之計,臼犯之謀也。”這是劉表對蒯越蒯異度的評價。
曹操平定荊州后這般感慨:“不喜得荊州,喜得蒯異度耳!”
今后的蒯越在歷史舞臺上將會大放異彩,如今,身為荊州望族的蒯氏代表人物,已經顯露出來足夠的才氣和能力。
“徐校尉,你對蒯越很了解吧?”
張遼低聲詢問,徐榮在洛陽能夠打探到很多消息,他初來乍到自然是兩眼一抹黑無法探知有用的消息。
“蒯越向大將軍建言,趁著蹇碩勢微先下手為強,一舉剪除蹇碩等閹宦盡收兵權,何進沒有聽從蒯越的意見,蒯越主動辭去東曹掾一職請求出任豫州汝陽縣令,大將軍已經準許。”
徐榮神色復雜的道:“對朝局失望之人,像蒯越這樣遠遁州郡避禍的名士數不勝數。”
張遼在心底嘀咕道:“恐怕不僅僅是對朝廷失望,而是看出劉氏天下已經日薄西山,都在打算保住家業,不想為了向朝廷盡忠而禍及家族。”
劉表所在的大帳內高朋滿座,名士齊聚,入耳多聞管弦絲竹之聲,入目多見舞女蹁躚之影。
張遼和徐榮對案而飲,置身于盛大的飲宴現場之外,舞女的脂粉氣傳入了鼻孔當中,絲竹之音飄進了耳朵里面,張遼不知徐榮心底的真實想法,他的心底盡顯奮發上進之情。
總有一天,他也要成為上位者,不再是風流齊聚場面的見證者,而要成為真正的參與者,甚至是主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