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宿的千夫長鈸金,坐在營火邊,他的盔甲是參宿騎兵里最重的,全身涂黑,他的馬也是參宿里最大的一批馬。鈸金有兩米多高,沒有人看到過他脫下盔甲的樣子,所以他的外號叫做大黑甲。
提爾干沒有死,但是身上都是血,顯然受了重傷,似乎是大腿上少了很大的一塊肉,已經用火燒了,撒上了石灰。
年輕人的武器已經被收繳了,他低著頭,似乎在等候審判。
“拋開你們私自進洞,尋找紅毒草不說,這十二顆人頭,都是中州的子民,你們為何砍下他們的頭,是他們發現了你們私自進洞,你們要滅口,還是他們身上帶著毒草,你們搶劫殺人?”鈸金有些疲倦地問年輕人。
“砍下頭的時候,他們都已經是死人了。”年輕人回答道。
“所以說你砍下是尸體的腦袋。”鈸金低聲,頭盔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臉,所以看不清表情,從語氣中,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絲毫不感興趣。
“是的。”
“那你的同伙,為什么會受傷呢?這明顯是被攻擊的傷,而且還是刀傷。”鈸金問道。
“尸體,攻擊我們。”
鈸金沉默了,良久,他追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尸體,攻擊你們,所以你們砍下了尸體的腦袋。”
“最開始的時候,我們以為是村民偽裝成了尸體,在洞內伏擊我們,作為參宿,我們有能力僅劃傷他們的膝蓋關節或者刺入肋下半寸,不用殺死他們,就可以讓他們失去攻擊能力,但我們都試了,除了砍掉頭部,否則攻擊其他任何部位,他們都不會停止攻擊我們。”年輕人緩緩地解釋,“您可請醫官檢查這些頭顱,傷口是新切的,但皮下的肉,已經死了很久。”
“我看這些血——”
“這些不是血。”年輕人說道,“我不知道他們體內是什么,但不是血,血腥味是本來血管里的血腐爛之后的產生的,這些紅色的液體,您仔細聞一聞,有一股灰塵的味道。那不是血的味道。”
鈸金沉默了很久:“死人復活,攻擊活人。”
他看向年輕人:“你知道你說的事情,難以讓人相信么?與其如此,為何不直接跑掉?”
年輕人看著鈸金:“無處可去。”
“我明白了。”鈸金嘆了口氣,參宿騎兵有一個鐵律,這是成為參宿的第一前提條件,就是在軍務上,參宿絕對不會說謊。參宿騎兵并不是高尚的騎士隊伍,所有的軍人會犯的人性上的惡行,他們都犯過。唯獨在說謊上,參宿是不會說謊的。這使得只要說真話的士兵,在很多罪行上都可以獲得豁免。所以參宿的情報,一直是非常精準的。
久而久之,這成為了一種參宿的最高精神準則。但即使如此,在中州城里的當權派,仍舊是不會相信反直覺的情報。
所以當前方戰局有出乎任何人意料的情況發生,參宿認為需要否決上級命令的時候,參宿會有一個儀式,就是提供此情報的人,必須把自己的頭和情報一起遞交到中州,以示情況的真實和緊急。
在這種情況下,參宿的所有行為,都可以被豁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