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挺好的,也勤快,有什么事兒前前后后的跑,科里面大多數的活都是他干。”大姐嘮叨著,吳冕看著外面微風吹動樹枝,沙沙的聲音讓他感覺到生命的活力。
“后來有一個投訴,他負責解決。具體內容我不知道,反正把他給打了。”醫務科的大姐氣憤說道,“打人的人是不是人我不知道,反正院領導是真狗啊!”
“哦,輕傷,醫院不給辦工傷,是吧。非但不給錢,還要他去和患者道歉。”吳冕問道。
大姐連連點頭,“吳科長,你都知道啊。你說說,這都是人干的事兒么。”
這種事吳冕也是門清兒,工傷么,怎么辦之類的都寫的清清楚楚。但工傷屬于大事兒,對領導來講是安全責任事故,能不辦工傷的肯定不給辦。
就算是夠資格,也要橫推豎擋,鉆各種空子、漏洞。
而且醫院對這種“人民內部矛盾”也都是捂蓋子的做法,不管有錯沒錯,先去道個歉再說。
前一陣子有個人去醫院要開長假,現在企事業單位管理越來越嚴格,醫務部門三令五申,把長假的權限都收回來,避免亂開假條的情況。
長假肯定是不能開的,患者和當地醫生就吵起來。后來把醫生打的鼻青臉腫,那叫一個委屈。
結果事情處理出來,沒有判輕傷害,也沒有賠償,院方讓醫生先去道歉,然后停職等候處理。
吳冕相當贊同科員大姐的說法,院領導那是真狗。
至于泡病號的年輕科員……算了,吳冕馬上把這些繁雜的念頭揮去,和自己也沒關系,眼前悠悠閑閑的狀態很好,自己很滿足。
這些人民內部矛盾,自己想解決也解決不了。
“吳科長,以后你可要自己小心。要是再遇到這種事情,千萬別沖上去。”大姐繼續叮囑道。
“謝謝,我會小心的。”吳冕微微一笑,說道。
“吳科長,我才發現,你墨鏡呢?”科員大姐怔了一下,問道。
吳冕也很是無奈,自己上周就回來了。這位大姐是屬恐龍的么?反射弧這么長,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把墨鏡摘下去。
“我就說,平時我都不敢跟你說話。”科員大姐啰啰嗦嗦的說道,“你戴墨鏡有點冷,雖然看起來很酷,但說句話我心里面都提心吊膽的。”
“還好吧。”吳冕微笑,敷衍道。
“哪里還好,還是摘了墨鏡好,你看你多俊,眼睛也好看,那眼皮雙的哦,都讓墨鏡給遮住了。那個,吳科長,你和小希準備什么時候結婚?”
“……”
這話越說越遠,吳冕心里有一種沖動,要不要再戴墨鏡呢?那樣的話,好像少了很多麻煩。像是從前,科員大姐就不會找自己啰嗦這么多有的沒的。
說著話,吳冕看見遠處段科長從住院部走出來,佝僂著腰,緩緩的奔著機關樓走著,人像是一晚上老了十歲。
這是怎么了?吳冕有些奇怪,難道說段科長自己去解決什么醫療糾紛?
不可能,吳冕很快把這個想法揮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