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是來和您告辭的。”鄭凱旋看著氣喘如牛的王青山,重復說道。
王青山惡狠狠的瞪著鄭凱旋。
“吳老師做公益手術,我也不求掙多少錢。”鄭凱旋說道,“而且我也想了,要是吳老師拒絕我的好意,我隨便去哪個地級市都行。畢竟,我能拿的下來心臟手術。”
一說到手術,王青山的肝微微顫抖。
“你還知道手術都是我教的?!”王青山怒斥。
“老師,我知道。”鄭凱旋點頭,溫和說道,“我知道,當然知道。12年前,我考上您博士的第一天就知道。”
王青山臉色鐵青看著鄭凱旋。
“那時候劉師兄還在,您每天帶著他上手術。”
鄭凱旋說的劉師兄叫劉洋,是從前王青山的學生。心胸、普胸手術王青山都帶劉洋上,但卻從來不肯放劉洋做哪怕一臺手術。
在王青山看來,手藝是自己的,絕對不能輕易外泄,要不然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哪怕劉洋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謙恭,王青山也只是給他畫了一張又一張的大餅,但落到實際上,連一臺手術都不肯放。
聽鄭凱旋說起劉洋,王青山的臉色更加難看。
“劉師兄臨走的時候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都沒說。”鄭凱旋說道,“但我已經看的很清楚了,老師。”
“你看清楚了什么!”王青山悶聲怒斥。
“劉師兄診斷肺部小結節,他比較傾向于射頻消融手術,再不濟也要做胸腔鏡。可是因為您在,劉師兄沒有選擇。”鄭凱旋淡淡說道,“切了20cm的切口,切掉一個肺葉。老師,這件事情我覺得是您做的不對。”
“你現在翅膀硬了,敢當著我的面說我不對?!”王青山斜眼看鄭凱旋。
“老師,是的。”鄭凱旋并不避諱,點了點頭說道,“劉師兄走了,您沒什么人好用,加上要退休,所以就開始帶我做手術。最近3年的手術都是我主刀做的,您的眼睛已經花了,連不停跳的搭橋都沒辦法完成。”
“滾!”王青山被揭開傷疤,憤怒說道,“我就知道,都特么是狼崽子!”
“老師,您別生氣。”鄭凱旋嘆了口氣,目光依舊清澈,看著王青山,“雖然吳冕比我年紀小,但我還是愿意稱呼他一聲老師。吳老師的事情做的沒有錯,您不知道,每次我聽您說澳大利亞的學生怎么怎么好,我的素質怎么怎么低的時候,我的心都很難受。”
“難道不是?!”
“不是。”鄭凱旋很肯定的說道,“我對比過澳大利亞的術者手術過程,我的水平早已經超過他們。而要說手術水平,吳老師的手術……才是最好的。”
“你太猖狂了!”王青山怒斥道。
“實話實說。”鄭凱旋說道,“老師,您知道我一項很客觀,不會妄自菲薄,也不會驕傲自大。”
“……”王青山仿佛不認識鄭凱旋,臉色青的看著自己曾經最聽話的學生。
“老師,我是來感謝您的。”鄭凱旋說道,“可能您會認為我沒良心,不知道感恩。您知道么,我和師兄師姐每年都有一次聚會。”
“嗯?”王青山皺眉看著鄭凱旋。
“劉師兄現在在魔都的一家醫院icu當住院總。”鄭凱旋無悲無喜,只是和王青山述說一個事實,“他執業醫師是心胸外科,但不會做手術,只能去icu從住院總干起。”
“那是他蠢!”
“是,劉師兄也這么說。”鄭凱旋道,“他說自己天賦不夠,運氣也不夠,有些羨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