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慕你?”王青山鄙夷說道。
“劉師兄說不敢外科也挺好,他身體恢復的不錯,肺功能受到影響并不大……”
“做手術的人多了,你們這幫狼崽子都特么是白眼狼!”王青山斥道。
“老師,當時劉師兄應該做射頻消融的。”
“射頻消融取病理困難,反復穿刺可能會導致種植轉移,和你們說了多少次怎么就記不住呢!”
王青山坐起來,一臉憤怒。
自從知道鄭凱旋要離開自己后,他就遏制不住心中憤怒。本來王青山的脾氣就不好,此時更是暴躁。
鄭凱旋沒有因為學術上的問題和王青山爭吵,以后要怎么做,他心里已經有了定數。
“老師,我沒有其他要說的了。”鄭凱旋道,“您多保重身體。”
“滾!”王青山再次怒罵,墻壁都似乎都跟著顫抖。
鄭凱旋緩緩站起,向王青山鞠了一個躬,轉身走出病房。
王青山右手死死抓在床擋上,手背青筋綻露,手指蒼白。
對于王青山這個年紀的人來講,接班人很重要。他還沒評上院士,江湖地位并不夠。只是一個保健組成員,只是“號稱”國內心胸外科第一人這遠遠不夠。
遠的不說,如果現在退休,整個帝都十幾家大型三甲醫院里幾十名資歷足夠的醫生瞬間占據主任的位置。
外科醫生本來就很難成為院士,因為職業的黃金期在那擺著。黃金期、手術做的牛逼的時候沒資格競選院士,等有了資格之后……
這里面的事情太多,還有怎么能取得赫捷院長的同意推薦自己。
然而這一切的基石都是立足于帝都醫院,不至于離開臨床時間太久而失去資格。
隨著鄭凱旋的離開,王青山已經能感受到什么叫運去英雄不自由。
他已經無法憤怒,床擋和手掌之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有一只老鼠。
……
鄭凱旋安靜離開病房,沒有一絲猶豫。
他的步伐沒有變,每一步都是一模一樣,像是模子里刻出來的。這是王青山最喜歡的步伐,連走路都要不斷的管,符合心意才行。
鄭凱旋并不認可這一點,但他的執行力卻極強。
每次走錯一步路,或急或慢,或大或小,王青山總是要拿他和澳大利亞的醫生比較。
這種比較根本站不住腳,但鄭凱旋從來沒有反駁。他只是盡力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好,一直到現在。
鄭凱旋不是沒想過離開,從前劉師兄離開后的下場他看的清清楚楚。之所以提到劉師兄,是因為鄭凱旋心里認為這件事情王青山做的不地道。
不過從今以后,這都是過去式了,自己要去黑山省,要去八井子鄉。鄭凱旋也沒想過吳冕會不會收留自己,對他來講只要能離開王青山,去哪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