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臺訓練手術,周國輝覺得沒什么難度,能講的楚知希都講了,應該沒有保留。
試試看,似乎自己也能做。
沒想到自己從帝都來避難,卻接觸到了腦深部電刺激手術,也算是因禍得福。
“楚教授,植物人真的可以用類似的手術喚醒么?”周國輝還是有點疑慮。
畢竟在神經內科工作了這么多年,不管是腦出血還是腦梗亦或是外傷,周國輝見過太多的植物人。
最年輕的患者是一名18歲的小伙子,來帝都打工,當修車的學徒。他鉆到汽車下面干活的時候千斤頂出了問題,整臺車砸下來,導致嚴重的胸部外傷。
心包填塞,心臟停跳。雖然送醫救治的及時,可是到了醫院患者已經出現腦死亡。生命體征是回來了,可是沒有意識,進入腦死亡狀態。
嚴格意義上來講,植物人和腦死亡是兩個概念,但是周國輝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這個患者。
外科救治,保住了最基本的生命體征,卻沒有任何意識。
患者的母親是一名40歲左右的農村婦女,她很堅決的拒絕了放棄治療的方案,患者隨后轉到神經內科做康復。
高壓氧、電刺激等等方案都用了,卻沒什么效果。周國輝也知道,對此只能期待奇跡。
后來患者家里的錢用光,無奈之下只好出院回家。
后來發生了什么,周國輝也不知道,但類似的患者始終都是他心里的一塊心病。
才18歲啊,正是最好的年華,就這么成了一個家庭的拖累。
也不知道當他父母老去的時候,他默默的躺在床上,最后會是什么結果。
有些事情不能細想,做不到的事情反復想,那是難為自己。
但來到劍協醫院,剛好吳冕在搞植物人喚醒,周國輝見識到了另外一番天地。
或許……有可能吧……
手術結束,楚知希打開Leksell立體定向頭架,把打印的模擬頭顱取下來,放到一邊的回收機里。
“周主任,每次做完手術訓練要記得回收,要不然一旦被人看見,報警后會有很大的麻煩。這是哥哥說的,我沒經歷過。”
看著回收機器把模型“攪碎”,周國輝覺得自己像是犯罪分子,還是十惡不赦的那種。正在殺人碎尸,還要防備朝陽群眾報警……
一臺手術接著一臺手術,楚知希很專注。
手術訓練室的門禁打開,吳冕走進來,回手關門。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外國人,周國輝看了兩眼,覺得那人不像是醫生。
“哥哥,你忙完了?”
“嗯,等你做完,咱們去核磁室。”吳冕說道,“周主任,看了手術訓練,您的感覺怎么樣?”
“呃……挺高端的。”
“看完第一臺手術后再說,您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留下來。”
留下來?拿著帝都戶口來八井子打工?周國輝的腦海里出現了這樣一個念頭。
隨即他啞然失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