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mm……”楚知希雖然并不是很同意哥哥的觀點,但沒有出言反駁。
“最扯淡的是被扭曲之后的素質教育是家長不需要投入資源,無論是資金還是關愛;孩子也不需要吃苦,無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吳冕道:“連我都要通宵達旦的學習,別人呢?”
“切~~~”
“哈哈哈,事實。”吳冕道,“素質……丫頭你還記得在協和急診科么?”
“什么事兒?”
“有一天晚上,一個騎著摩托的男人帶孩子來看病。”吳冕道,“說是牙疼。”
“emmm,好像有印象。你給開了一個CT,做完了說有智齒,需要拔牙。”
“嗯,說完之后那個男人抬手就是一個嘴巴子,罵孩子狗嘴里長象牙,還特么要住院拔牙。”
“是唄,那孩子多乖。”楚知希道,“我唯一一次希望你動手打人,好好揍他一頓。”
“哈哈哈,急診科和患者打起來,醫務處又該磨叨我了。”吳冕道,“懟他兩句就是了。再有一次,一個便秘的患者來看病,我問病史,說是最近口服阿司匹林腸溶片。我覺得奇怪,也沒適應癥不是,就問為什么。”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是以為腸溶片治療便秘的那個!”
“嘿。”吳冕笑道,“都希望孩子不吃苦,還能什么都懂,素質超群,哪有這么便宜的事兒。”
“那你說怎么辦?”
“我怎么可能知道。”吳冕道,“這種事情太復雜,根本想不懂的。其實古代人挺樂觀的,每天沒事就琢磨怎么長生不老;現在的社畜們呢,每天回到家躺下之后想的就是——老子不想活了。”
“哈哈哈,哥哥,你混淆概念。”楚知希笑吟吟的說道,“古代想長生不老的可都是士大夫,換做現在鄧區長都未必夠格當士大夫,他就是個小吏。”
吳冕說話中的破綻被挑破,也不覺得尷尬,只是和楚知希閑聊著一路來到機場。
郭儒明沒有私人飛機,能坐個頭等艙來就不錯了。吳冕和楚知希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一邊在出口等他。
過了半個多小時,郭儒明推著輪椅出現在視野里。
吳冕舉手招呼郭儒明,目光卻落在輪椅里的老人身上。
那是一個很古怪的老人,臉上的皺紋像是高山大川一般,歲月留下了太多不可磨滅的痕跡,蒼老的像是風中殘燭,生命的火光隨時都會熄滅。
老人的目光空洞,沒有神采。右側臉頰顴骨下面有一個不規則的傷疤,看著有些嚇人。
最為古怪、最引人注目的是老人身上穿著一件軍大衣,厚厚的棉花鼓囊囊的。軍大衣下面好像還有衣服,只是被軍大衣遮擋住,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他抄著手,兩只手都在袖口里,一寸多余的皮膚都不愿意露在外面。
這才十月下旬,東北雖然已經入冬,但只有一早才到零下,水都沒徹底凍上,完全沒必要穿這么厚。
吳冕微笑,這個老人家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