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冕低著頭,快步走出劍協醫院,迎面有人走過來,“吳科長。”
“哦?”吳冕抬頭,見是韋大寶,便笑了笑。
“事情我辦完了,王成發最后黑著臉鞠躬認錯。”韋大寶簡單敘述道。
“哦,麻煩了。”吳冕道。
韋大寶見他心不在焉的打招呼,繼續往前走,一絲要留下來和自己說幾句話的想法都沒有,不由得怔了一下。
“吳科長,片子放哪?”韋大寶沒話找話。
“給我吧,我放車里。”吳冕道。
“你這是……”
“區里有個公務人員診斷結腸癌,要跳樓。”吳冕道,“我覺得哪里不對勁,去看看情況。”
“診斷明確么?”韋大寶一猜只要說起患者病情,吳科長就不會攆自己走,于是便湊上去詢問道。
“腸鏡看見了,腫瘤很清晰,還穿刺活檢取了病理。”吳冕一邊走一邊說道,“但病理檢查是陰性。”
“病理還能信。”韋大寶鄙夷的說道。
“哦?你為什么這么說呢?”吳冕問道。
“吳科長,我給你講件事。”韋大寶開始八卦,“從前我不在急診科,而是在樓上病房上班。有些肺癌晚期或者什么癌癥轉移到胸腔,導致大量胸水的患者我們也收。就當是臨終關懷了,總不能讓患者死家里一點藥都不用不是。”
“嗯,的確。”吳冕點頭。
“而且鄉下人講究這兒……也不是鄉下人,城里人也一樣。”韋大寶繼續說道,“很多人平時不孝敬,等到最后的時候了,那股子孝心全都上來,做給人看。能送到醫院的還是好的,很多都是在家活生生被憋死,然后風光大葬。”
“吳科長你說,活著的時候不孝敬,風光大葬死人也看不見,還不是給活人看的么。”韋大寶習慣性的嘮叨了幾句。
“說事兒。”吳冕沉聲道。
這種事情見得多了,早就見怪不怪,韋大寶說的略有點啰嗦。
“嗯,嗯。”韋大寶連連應道,“患者有大量胸腔積液,咱八井子中醫院沒有胸瓶,只能做胸腔穿刺,把胸水給抽出來。抽出來點,喘氣就能舒服一兩天,短的能舒服一兩個小時。”
“嗯,后來呢。”
“前幾年不是有文件么,所有出取出來的組織都要做病理檢查。”韋大寶說道,“胸腔里抽出來的胸水也要做。”
“脫落細胞檢查,應該的。”吳冕道。
“你看是應該的,可我半年之內連著送了10個癌癥晚期患者的標本,咱醫院的病理科什么都查不出來。”韋大寶道。
“呵呵。”吳冕笑了笑,卻沒多說什么。
“后來有患者家屬問我,到底是什么病,別讓老人走的不明不白。我就讓他們拿著胸水去省城檢查,結果是陽性。”
“吳科長,你說氣不氣人!”韋大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