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其實吧,我早都認命了。不就是癌癥么,做手術,然后放化療就是了。要是命大,我還能多活幾年。要是命不好,可能一年后就死了。這都是命,我認。”
“那你為什么要跳樓?”吳冕見崔斌斌說的直接,便也直接問道。
“吳醫生你不知道,你看我現在好好的,可是一旦上來那股勁兒疼的我真是不想活了。”崔斌斌嘆了口氣,“我也想過我要是癌癥晚期,全身轉移,到處都是腫瘤細胞,每天疼的要命,只能打止痛針。可是我的情況和別人不一樣,疼起來就像是……就像是……”
她凝眉琢磨該怎么形容。
“忽然身體被抽空了,眼前一片白花花的,身上發冷,開始冒虛汗。全身沒勁兒,躺在地上感覺自己的靈魂都飛出來。是這樣么?”吳冕問道。
“……”崔斌斌怔了一下,“吳醫生,對,就是這種情況。好像有一只手在捏我的腸子,那感覺真是難受啊,特別難受。我這還沒做手術、也沒放化療呢,就開始這么難受,真是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上來那股子勁兒,想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還不如一死百了。”吳冕很直白的補充道。
“嗯。”崔斌斌也不隱晦,直接點頭,“本來我特別樂觀,已經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我在之前每天還去做瑜伽,想要全身心的靜下來,不去想腫瘤的事兒。因為我看到一個報道,說很多腫瘤患者都是被自己嚇死的。”
“嗯,這個說法沒有科學依據,但臨床觀察的確有一定的道理。”吳冕點頭說道。
“可我這不是被嚇死的,而是被疼死的。”崔斌斌想要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把自己最美的瞬間留在眼前這個俊朗的小哥哥的記憶里。
可她無論怎么努力,都笑不出來。
那種刻骨銘心的疼痛讓崔斌斌不寒而栗。
“現在呢?”
“疼就一陣,還沒什么規律。”崔斌斌嘆了口氣說道,“上來一陣,疼的不想活了。吳醫生,我真的不是想在單位跳樓,讓領導關注我的病。”
“我知道。”吳冕安撫說道。
“上來那陣疼,是真要命。我以前就偶爾會出現類似的疼痛,可沒現在這么重。您看著我好好的和您說話,其實我心里一直再擔心什么時候那股子疼再出現。”崔斌斌的話語里,無時無刻不在描述那種疼痛,深入骨髓。
“有什么規律么?我總結一下剛才問過的事情。”吳冕道,“最近3個月到半年來,你能回憶起來的情況看,一直住在家里,只有2次單位加班到通宵,但第二天也回家睡的。”
“是。”
“最近也沒買衣服,網購也沒有,穿的都是去年買的。”
“是。”
“平時作息規律,不抽煙、不喝酒,也從來不吃奇奇怪怪的保健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