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外科的人,主編《診斷學》,還那么年輕,沒人能想到。
但老人家力排眾議,用自己一輩子的名聲給吳冕背書,這背后的韻味不要太濃厚。
本來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認識,一起吃過飯,不算朋友,但是熟悉。當年吳冕在帝都的時候,堪稱跋扈,袁小利也不想招惹這么一位前程似錦的年輕學霸。
車院士的病很古怪,無論怎么檢查都看不出有什么問題。院里正聯系其他兄弟醫院,準備近期會診。
偏偏在這時候,吳冕的電話打進來詢問情況。
“小周,說說看車院士的病,你是怎么認為的。”袁小利問道。
“袁哥,車院士的情況大家都沒什么說法,你問我……”
“隨便說說。”袁小利道。
“……”住院總凝神回憶,剛剛和傳說中的冕少匯報了一遍,車院士的病史都在腦子里,連回憶都不用。
她猶豫了幾秒鐘,道,“我覺得是一種……少見的病,可能用老人家名字命名的那種。”
“……”袁小利無奈的笑了笑。
車英杰車院士在幾個月前出現右側大腿股四頭肌疼痛,并伴有肌無力。
如果是全身肌肉都是這樣,也還罷了,只有股四頭肌疼,入院的時候懷疑是外傷導致。詢問了幾次病史,最后沒有任何結果,車院士否認任何外傷史。
后來的病情演化也否定了這一點。
車院士的股四頭肌疼痛越來越明顯,肌無力也越來越重。
不是重癥肌無力、也不是腦梗、更不是間盤突出壓迫神經,臨床癥狀和大家的猜測都不相符。
老人家現在已經近似于偏癱,可是奇怪的是右側小腿、足部的肌張力還正常。
住院總說用老人家名字命名疾病的話不是開玩笑,最起碼袁小利沒見過這種古怪的患者。
“袁哥,我覺得可能是車院士年紀大了,臟器衰竭。肝功能和半年前體檢的時候變化很大,也沒有腫瘤和其他肝臟疾病。右側大腿的問題只是一個表象,根本還在于年紀。”
袁小利搖了搖頭,他不去想這事兒。
最近每天都會診,科室會診、全院會診,一次兩次三次。大家坐在一起討論也沒什么結果,自己能想出來什么?
“袁哥,你怎么不和冕少說具體情況啊。”住院總見袁小利神情恍惚,便詢問道。
“吳冕那人……怎么說呢,打過幾次交道。”袁小利嘆了口氣,說道,“為人太犀利,太……能裝。你知道么,我現在還能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情形。”
“我聽說冕……”
“叫吳老師吧,冕少冕少,這玩意不好聽。”
“哦,我聽說吳老師長的帥氣,特別好看。”住院總笑道,“我有個博士同學,錢包里放著的就是吳老師的一張照片。”
“哦?她哪來的吳冕的照片?”
“是一次開大會的合影,一百多人,吳老師坐在中間左手第三的位置。她花癡的厲害,那張照片也看不出來什么,就覺得挺陽光的。”
“呵呵,那是照相。”袁小利道,“我看見吳冕的時候,他穿著卡其色風衣,戴著墨鏡。最夸張的是明明是夏天,他非要戴個皮手套。”
“……”住院總怔了下,“為什么?”
“誰知道,反正握手的時候給我的感覺相當不好。”袁小利道,“后來吃飯的時候見過幾面,他不太愿意說話,后來出國,也沒什么更多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