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撕破寧靜的夜空。
吳冕手里拿著黑色的對講機,穩穩坐在總值班的桌子后面,等待迎接患者。
第一名進來的患者是女患,大約三十多歲,她的眼神里透著一股子怯意。可是當她看見戴著黃色大兔子耳朵,站在一邊的吳冕,微微一怔,有些恍惚。
陪她進來的是一名護士,給她安排了位置。
一路上護士溫言細語的講述有關于方艙醫院的一切事情,盡量化解患者心里的恐懼。
患者不斷回頭看著吳冕頭頂的大兔子耳朵,萌噠噠的,心中的怯意都被沖散了許多。
吳冕知道,此時此刻語言能起到的作用有限。被通知來方艙醫院的人早就上網查找資料,現在社交媒體上說什么的都有,具體怎么篩選信息,還要看患者本人的主觀意愿。
來到床前,護士給她拿了一件統一制式的羽絨服,又把一個塑料箱子送給她。
箱子里裝的是各種生活用品,不管患者有沒有準備,或者遺漏了什么,都能在箱子里找到最基本的物品。
保障最低需求,方艙醫院能做到的都盡量做到。
看著一箱子的生活用品,女患者有些吃驚,隨后她的情緒似乎好了一些,和護士小聲交流了幾句。
吳冕靜靜的看著,最好的什么事情都別有,他心里默默念叨著。心臟砰砰砰的跳動,吳冕感覺有些緊張。
患者越來越多,幾乎所有的患者都對方艙醫院抱有一定的戒心。有的人甚至面色凝重,隱約有敵意。
但無論如何,他們還是口嫌體直的來到方艙醫院。
這些恐懼、敵視的情緒吳冕懂,在這種時候被拉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沒誰會沒心沒肺的笑。
哪怕是吳冕把自己替換到患者的位置,被拉到一間體育館,周圍都是身穿防護服的醫護人員,那種感覺像是生化危機。
一想到電影,吳冕就嗤之以鼻。
國外也就拍個電影的本事,所有能量都用在宣傳上,真正做事約等于零。
不過這種針對于末世的宣傳也給眼前的工作造成了天大的麻煩。
比如說傳染病類型的片子,被送去隔離的人全部被“毀滅”。
那種震撼的場景吳冕沒法說,他估計貝拉克教授心里想的方艙醫院、網絡上很多人認為的方艙醫院甚至來這里的患者想的也都是這種畫面。
患者大多抱著自己死也不能拖累家里人的態度來的,一死了之的心在距離“死亡”越來越近的情況下會隨之崩潰。
求生的念頭下,患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吳冕都不會覺得奇怪。
這也是集中隔離最大的難點。
患者越來越多,一個、十個、百個,空蕩蕩的天河客廳漸漸被裝滿。
輻射周圍的輕癥患者經過檢查確診后被送來,他們大多很忐忑的坐在床上,不知道下一步會如何。
也有心大的,來了倒頭就睡,估計是在家休息不好,來了方艙醫院反而放心。
“沙沙沙~~~吳老師,吳老師~~~”
“我在,說事。”
“D區12號患者要請假。”
“不給。”吳冕堅定說道。
他隨即站起來,“我這就過去,你先穩住他,問問他為什么請假?”
對講機里沉默了一下,隨后醫生說道,“您來之后再說。”
吳冕心頭一緊,他能從D區醫生的口吻里聽出來情況不對。
考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