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口罩上里外都是冰碴子,吳冕雖然沒有過類似的經歷,但一看就能猜出來肯定是呼吸攜帶的水蒸氣被冷風一抽,迅速凍成冰的結果。
“不容易啊,老林。”吳冕抽著煙,淡淡說道。
“還行吧,比不上你們那面。但我的耳朵都快勒壞了,難受。”
“不說是牛奶的提手可以戴口罩帶子么?”
“嗯,懶得用。”林道士隨口說道。
“為啥?”
“不愿意搭理那家公司,什么香江的奶粉和給咱們的不一樣,操性!”林道士鄙夷的罵了一句。
“哈哈哈,老林,你還有脾氣呢?”吳冕笑呵呵的問道。
“我可是林仙長,神仙一般,怎么可能有脾氣。”林道士笑呵呵的說道,“小師叔,我說你這臉上褶子可是夠深的。”
“還行,皮糙肉厚,沒什么事兒。護士們的臉基本都捂壞了,幸好帶了創可貼。”
“哦。”林道士也沒心思理睬護士們的傷,上車后掛好手機,把車子啟動,打開空調。
“老林,你這還帶著空調房的,不錯啊。”吳冕打趣道。
“哪有,昨天車才回來,這幾天一直都幫著運東西來著。”林道士說道,“天天和趙哲鉆帳篷,帳篷里也冷,真是要了親命。”
“家那面什么時候撤崗?”
“早呢,要撤崗至少得幾個月,不過志愿者應該是可以先撤了。我再看看有什么要幫忙的,等一周再說。”
“山上還好么?”
“不知道。”
“……”吳冕無語。
“明月擔心我老胳膊老腿不抗凍,他和幾個人輪著值夜班,我和趙哲是白班。回去后累的跟死狗一樣,有時候飯都不想吃,沾枕頭就著。”
“那孩子們誰看著呢?”
“楚老先生。”說到這里,林道士有些愁苦,“也不知道林運這幾天被打了多少手板。”
“小師叔,這事兒是不是已經要結束了?”
“還行,你怎么知道?”
“趙哲跟我說廣東已經從一級響應降低到二級響應,我估摸著鐘老有自己的判斷。而且……你多久沒主動聯系我了?今兒看見你的視頻過來,我心里就踏實多了。”
“厲害,的確是。”吳冕笑瞇瞇的說道,“再有一個月吧,估計就接近尾聲了。”
“可特么太冷了,天暖和起來也要結束,你說都是什么事兒。”林道士搓著手,摩擦生熱,讓自己盡量暖和起來。
“怎么著,你還想著全民總動員,再戰八百回合?”
“就是冬天太遭罪!”林道士說道,“小師叔,口罩上都是冰的感覺我建議你嘗試一下。”
“不嘗試,我又沒病。”吳冕直接拒絕,“老林,你穿的不少啊。”
“風跟長了眼睛一樣,哪薄往哪吹。”
林道士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拿出三個熱寶。
“我去,老林,你這跟下蛋一樣。”吳冕驚訝。
“沒熱寶根本撐不住!有也不行,幾個小時就頂天了,你試試在外面站一天。”林道士鄙夷道,“等明年沒事我咱倆去冰雪大世界,你在里面玩一天,感受下。”
“冰雪大世界其實不冷,畢竟風小。”吳冕笑道,“老林,辛苦了。”
“嘿,小師叔,你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