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沒錯,不是幻覺,他真的能發出聲音了。
老天有眼,讓他竟然在這個危機關頭好過來了。
對了,沈逍當時好像也說過,那啞藥只能讓他在短期內失聲,卻不能讓他永遠變成啞巴,所以那藥現在失效了!
他的上半身已經被野狗刨出來了,而他的雙腿本就沒有受傷,發現自己能夠重新開口說話之后,華四老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他沒費太大的力氣,便站了起來!
四周看不到人影,連同那只野狗也早已不知去向。
那只野狗還在奔跑,忽然前面閃出一個人影,野狗一頭撞進那人懷里。
那人抱住它的腦袋,拍拍它,掏出一塊肉干喂給它,野狗滿足地發出嗚嗚的聲音,原本夾著的尾巴搖得呼呼作響。
“怎樣了?”
“已經起來了,正往官道上走呢。”
“就他那樣子,中午也走不到,你們幫幫他。”
......
華靜瑤坐在書鋪里間的大炕上,伸著她的那只重傷的腳,在她對面,還坐著一個人,正強打著精神瞪著她。
昭陽長公主!
華靜瑤受傷了,可卻沒回長公主府,本該是進宮的日子,臨時派人告知她扭腳了不能進宮,太后心疼不已,讓內侍送了一堆藥材過來。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華靜瑤依然沒有回來,昭陽長公主半夜睡不著覺,只帶了四名侍衛,輕裝簡騎找到了書鋪里。
她倒要看看,她的寶貝閨女受傷也不回家,在外面做什么。
“娘啊,您還是回去吧,我這里廟小住不下您這尊大佛。”
“滾,我不回去,我就要看著你。”昭陽長公主咬牙切齒。
“娘啊,要不您睡一會兒,您在這里,除了小艾,這屋沒人敢進來。”華靜瑤也很無奈,她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公主娘會殺將過來。
昭陽長公主看看身下的炕褥,又看看旁邊堆著的被子,再看看靠著的迎枕,一臉嫌棄:“你這里用的都是些什么破玩意,府里沒有被褥嗎?你這都是從哪里找來的,你讓我就睡這個?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我白疼你了。”
華靜瑤撫額,沒人逼著您睡這些,平時我也不在這里睡啊。
“娘啊,您不回去,也不睡覺,會有黑眼圈的,還會長皺紋,改天您帶我出去應酬,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是隔輩人呢,是吧,姥姥?”
姥姥是民間的叫法,就連京城里的尋常人家也鮮有這樣叫的。昭陽長公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待她終于明白這聲“姥姥”是什么意思時,她順手抓起一只迎枕朝華靜瑤砸過去。
華靜瑤應聲倒下,四仰八叉倒在炕上。
昭陽長公主初時沒有在意,見寶貝閨女半天沒有坐起來時,她心里咯登一聲,反正屋里也沒有別人,昭陽長公主顧不上儀態,手腳并用爬了過來,第一個動作就是伸手去探閨女的鼻息,鼻息正常,而且還很均勻。
昭陽長公主松了口氣,她輕輕撫摸著閨女潔白光滑的面頰,閨女砸砸嘴,哼哼兩聲,卻沒有睜開眼睛。
還說不困,大半夜苦苦撐著,其實早就困壞了。
昭陽長公主鼻頭發酸,恨不能把閨女抱在懷里好好親親,又怕打擾閨女睡覺,只好嘆了口氣,拉了被子給她蓋上。
閨女剛才說要等消息,昭陽長公主不知道她要等的是什么消息,但是她知道,那是閨女期待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