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留步,虞山先生如此行事,可有愧疚,休要昧著良心說話!”
“難不成虞山先生是屈服于興國公的權勢了?”
“……”
一時之間,現場有點亂了。
當然,說這話的人,大都是那些簇擁錢謙益而來,在前面的酸儒。至于那些保持中立的,都在后面,離得有些遠,聽不清錢謙益念文章的聲音,他們也沒法發表什么話。
事實上,就他們而言,就算聽清了,也不會這樣去譴責錢謙益,而是會去思索。
聽到那些酸儒的嘰嘰歪歪,錢謙益停下腳步,向他們一禮,認真地說道:“老夫文章,向來實事求是,心中所想,便從筆出,何來屈服一說?”
說到這里,他一甩袖子,轉身而去,同時留下一句話道:“你等酸儒,頑冥不靈,朽木不可雕也!”
聽到他這話,這些酸儒全都是一愣。他們萬萬沒想到,竟然會被錢謙益反過來說了他們。
回過神來之后,頓時,原先對錢謙益有多期待的,現在對錢謙益就有多恨,紛紛嚷嚷了起來。
張明偉見此,便看了劉金一眼。
于是,劉金立刻縱馬上前,嚇得那些酸儒又紛紛后退,不少人躲避不及,直接跌倒在地。
這么一來,他們那還顧得上罵錢謙益,一個勁地先躲了再說。
劉金騎在馬上,握著手中馬鞭,指著這群狼狽的酸儒喝道:“興國公奉旨出城,你等攔住去路,莫不是要造反么?”
他這么一頂大帽子丟過去,頓時,嚇得那些剛剛覺得差不多遠了,開始站住的酸儒,立刻狼狽再退,就怕被錦衣衛給抓了典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劉金只是這么一喝,大街上的一條通道便空了出來。
張明偉壓根看都不看那些酸儒,在錦衣衛的護衛下,和坤興公主兩人,便往城外而去。
這個時候,他的心情是很暢快的。
被錢謙益這么一助攻,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新學的普及速度將會更快了。
果不其然,等他一走之后,那些來圍觀的讀書人便紛紛打聽錢謙益的事情。
有記性好的讀書人,雖然不能把每個字都記得,但大概意思卻是完全沒問題的。
因此,錢謙益的這篇文章,雖然還沒有刊登到明報上,卻一下在京師讀書人中傳開了。
大部分態度中立的讀書人,在聽到士林領袖虞山先生都覺得新學好,和儒學又不沖突,是屬于儒學的一個分支,便都紛紛有了主意,想要去學下新學了。
只有那些被錢謙益稱為頑冥不靈的酸儒,并不甘心,紛紛大罵錢謙益。
但是,也有人替錢謙益辯護,說新學歸于儒學,興國公都明確了這點,都是虞山先生的功勞,這還不夠么?
這些酸儒才不管,都想著要不聯系衍圣公親自出山,來京師一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