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王二彪掌軍權,那曲阜孔家估計會倒大霉了。
他想提醒下,對方可是衍圣公,孔圣人的后裔,這么做怕是不妥。
可是,想起興國公剛才的話,最終他心中嘆了口氣,不說話了,這是孔家自己膽大包天的結果。
雖然就明面上來說,好像還沒有證據證明這次的民變之頭是孔家在慫恿。但是,作為大明高級官員,看事已經不會沖細微末節來看,而是綜合全局的看問題。這就很自然地能發現,山東民變,孔家絕對逃不了干系。
隨后,李過和高一功他們,便領了軍令出了營帳,沒多少工夫,就聽到蹄聲如雷遠去。
大帳內,依舊是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話。
最終打破這個沉靜的,還是張明偉本人。
就聽他緩和了一點語氣,對左懋第說道:“我來山東,除了鎮壓叛亂之外,就是助你實施新政。山東兗州府之外各地的叛亂,我會繼續派兵鎮壓。你的事情,盡管開展便是。最好在明年春耕之前,便能有個初步結果!”
左懋第聽了,便集中了心思,不再管孔家的事情,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張明偉聽了,便再轉頭看向山東這些地方官員,冷聲喝道:“現在忙于王事,等事情平定之后再和你們一個個好好算賬,且看你等表現!”
這些在山東主政的官員,也沒法一下全都撤換,只能是讓他們戴罪立功,這樣才能最快地完成山東新政的推行。否則,光是官場動蕩,新官上任什么的,以這個時代的速度,都要耽擱一年半載的功夫。
有了秋后算賬的壓力,張明偉相信,他們絕對不會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甚至在孔家的事情上,為了推脫自己的罪責,也會轉變立場,成為證明孔家罪行的官員。
死道友不死貧道這種事情,這個時代同樣是正常的事情。
于是,就這么的,張明偉并沒有領兵南下兗州,而是坐鎮山東首府,和左懋第一起,一邊平定其他各地的反叛,一邊開始強力推動新政。
不過,張明偉和左懋第還是有分工,他的重點,是要把山東各地的衛所都梳理革新一遍,主要是軍事方面。左懋第是民政方面,去和地方豪強打交道。
當然了,如果左懋第遇到阻力,張明偉這邊就會強勢插手。
………………
兗州府這邊,因為城池被圍,外面的消息傳不進去。王二彪每日擔心之下,那是憔悴地不得了,整天兩只熊貓眼掛那臉上,都快成黑燈籠了。
他是日盼夜盼,就盼著京師那邊的反應能快些。
不過等這種事情,你越是在意等的結果,就感覺時間越是漫長。
這膽戰心驚的滋味,估計王二彪這輩子都是刻骨銘心了。
這一日,他似睡非睡地熬著,忽然,城頭上的東廠番役,欣喜若狂地沖進了箭樓,向他大聲稟告道:“大人,朝廷來援軍了,肯定是朝廷來援軍了,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啊……”
這個聲音,就猶如一下子給王二彪打了一針雞血一樣,頓時就見他精神一振,就像換了一個人一般,驚喜地問道:“在哪里,在哪里?哈哈,咱家終于熬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