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張同敞放下話筒,微笑著對他們說道:“本官已經安排好了,你們用過午餐之后,就可以坐車出發前往京師!”
聽到他這話,這些蒙古人才回過神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實在是剛才講到的這些,太讓他們震驚了。
那個東西里面,隱約有聲音傳來,并且能聽到,每次都是不同的聲音。
其實,光是從那里面傳出聲音來,就已經讓他們太過震驚了。
震驚中的鄂齊爾圖,忽然看到張同敞看他們的目光,似乎帶著一絲別樣的意味,頓時,他就有點不高興了,便立刻回復道:“謝大人安排,不過我們蒙古人都習慣了騎馬,不習慣坐車的。大人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聽到這話,這一次僧格倒是沒有反對,也是附和著對張同敞說道:“多謝大人美意,我們蒙古人確實都習慣了騎馬,坐車反而不習慣!”
其他蒙古人聽到,都是點頭。
在他們看來,坐車這種事情,中原王朝的人才會喜歡。而他們,哪怕是婦孺,都是騎馬的。
張同敞看著他們,那會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想法。當即一笑道:“此車非彼車,去京師,那是一定要坐這車才方便的!”
或許是知道自己剛才有多失態,為了心中的一點尊嚴,鄂齊爾圖還是搖頭說道:“大人這是小看我們衛拉特蒙古了。對我們來說,騎馬才方便。我們不管去哪里,不管什么時候,全都是騎馬的!”
至于甘肅巡撫口中所說得此車非彼車,直接被他忽視了。再什么樣的車,還不就是車,能有多少區別?
僧格聽到他這話,隱約感覺到了鄂齊爾圖的一點抗拒,眉頭略微一皺,便連忙當和事佬說道:“既然大人說一定要坐車才方便,那我們自當遵從,多謝大人美意!”
說著話的時候,眼睛余光看到身邊的鄂齊爾圖似乎還想說話,便用手肘微微碰了鄂齊爾圖一下,提醒他不要犯犟。
鄂齊爾圖本來確實是想堅持的,但是被僧格一碰,回想起固始汗的交代,又想著不能在明國官員面前,顯得自己這邊不團結,便沉默不說話了。
至于其他蒙古人,自然是以他們兩個人馬首是瞻,不會有別的意見。
張同敞見此,便微笑著說道:“眼看著就到正午了,想必你們也肚子餓了,就在衙門用餐吧,回頭再送你們去火車站!”
說完之后,他便吩咐堂上親衛,帶著這些蒙古人在前衙院子里擺桌子招待他們。
鄂齊爾圖和僧格并肩走出了大堂,心中記得剛才這事,略微有點不滿,對僧格低聲說道:“剛才為什么不堅持騎馬,就讓中原人知道,我們蒙古人都可以在馬上睡覺,什么方便不方便的,騎馬最方便!”
僧格聽到,看了一眼前面帶路的巡撫親衛,然后低聲回答道:“你沒聽到中丞大人剛才是用一定這個詞么?他既然堅持了,我們就沒必要為此固執。不要忘記了,這次入關,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鄂齊爾圖一聽,便沉默了。
勢不如人,便只能夾著尾巴做人了。
等到坐到院子里剛擺好的凳子上,等著巡撫衙門上飯菜的這會,鄂齊爾圖終于又低聲對坐他身邊的僧格說道:“一仗未打,就這么低聲下氣,總覺得有點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