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喬將竹碗還了回去,就看到那老和尚忽然從懷中摸出一個干癟無比的小包裹,然后枯干的手掌托著這個小包裹,伸了出來。
高和尚會意,伸手接過,然后一臉神情就跟看到太陽打西邊出來一般,他說道:“師父,我跟您也算是有小半輩子了,這還是頭一次見你這么大方啊!”
老和尚看了一眼高和尚,然后那只沒伸回去的手直接握拳,又屈起二指。
一道殘影閃過。
那屈起的二根指頭的關節處,就敲在了高和尚那顆光頭上。
這痛得高和尚臉部變形,立即就叫了起來。
“不說了,不說了,師父我以后再也不說您小氣了!”高和尚捂著自己的光頭,連忙退開幾步,免得再被打。
老和尚狀若無事的雙手合十,坐在篝火前,閉著眼,嘴唇一上一下快速動著,似乎是在念經中。
高和尚則將這一個干癟的小包裹小心翼翼的打開,然后指著包裹里頭,三根只有孩童拇指長,僅牙簽細的香火,對于喬說道:“秀才,這是師父的獨門秘香,寺內只有師父能制作,師父平日里對此可小氣得要緊,一般情況下都不會送人的……”
話沒說完,高和尚腦袋上就憑空出現一個大包,痛得他抱頭蹲了下去。
老和尚那干枯的身影隨后才從高和尚身后顯現出來。
于喬看得分明,但仍舊不知道老和尚怎么出現的。
這會兒老和尚仍舊雙手合十,眼眸子微微一動,便看著高和尚慢聲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徒兒,你犯戒了,回去后自領二十戒尺。”
“師父,我哪犯戒了?”高和尚還蹲在地上,聞言立即就抬起頭來,他沒好氣的懟道。
“你才說以后不再說為師小氣,結果轉頭就跟于秀才說為師平日里小氣,這不是犯戒了嗎?”老和尚說著,就轉過身去,又走到了那堆篝火邊上坐下。
一臉呆滯的高和尚:“……”
然后高和尚便輕輕用手給了自己一嘴巴子,接著他頗為不忿的懟道:“師父,犯戒了,按寺內規矩,不是要領戒尺四十下嗎?你只讓我領二十下,師父你這算以權謀私,也犯戒了呀!”
老和尚聞言,只是說道:“這是念在你說了實話的份上,為你減免一半。你要是有如此虔誠佛心,那么去領四十戒尺,為師也是不介意的。”
高和尚卻是一臉懵:“師父,我說了什么實話?”
“為師平日里確實是不會輕易把這香火拿去送人的啊!”老和尚說著,便看向了于喬,然后說道:“于秀才,這香火中只有一根是送給你的。另外兩根,一根是看在棋道人的面上賒給你的,另一根是念在你與我佛有緣的份上,才賒給你的。”
這下輪到于喬一臉呆滯了:“……”
不過于喬很快反應過來,恭敬的應了一聲是,然后問道:“大師,這兩根香火,不知學生要出多少銀子?”
“不多。”老和尚說道。
于喬頓時松了口氣,他身上還有幾兩銀子,想來買兩根香火是足夠了。
“二百兩銀子,上等銀。”老和尚伸出了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