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瞻覺得這鋪子她就算要,也首先得把李家這事擺平了才行。
不過這倒不難,周毅為虎作倀,不過仗著俞伯央的勢,想來這個面子俞家還是會給自己的。他只要抽空上俞家去走一趟,問題就解決了,都還到不了要驚動官府的地步。
但是她會來求助她嗎?陸瞻覺得不會。
前世他被罰去軍營那半年不提,自他回來后到他們最后分別時止,從頭到尾他就沒見她求助過他什么。
別的女人受了欺負,在房里哭兩聲抹抹眼淚總是會有的,她么,別說掉眼淚,就是牢騷都不曾有。他還是聽別人說起才知道她有過被人擠兌的經歷。
何況眼下她已經有了何瑛,便又覺得應該先等付瑛那邊有行動再說。萬一他插手多了,付瑛疑心他對她有什么企圖,反而不好。
他心里這么翻來覆去滾了幾遭,見重華還在跟前,就道:“你回頭再關注關注藥所那邊,看看是不是牙行說的這么回事兒。若是的話,把周毅為禍百姓的證據搜集到的手。此外,就看看付公子有沒有伸手幫宋姑娘?”
重華這次聽得很清楚了,朗聲稱了是。
陸瞻把茶喝完,起身出了屋。
回到正房外,剛好屋里已經有聲音傳出來:“洛陽氣候適宜,每年牡丹盛開時節……”
他在欄桿上坐下,一面聽著斷斷續續的聲音,一面看著園景。
王池和御前侍衛都只能擋著門口不讓進出,并不可能阻止陸瞻在此旁聽。屋里說話聲不太真切,但從僅有的字句判斷,應該并不是想象那般是在審問,屋里氣氛應該還比較融洽。
前世他在宋家養了半個月傷回來,這件事就沒再管了,不知道皇帝有沒有見唐震,也不知道何楨,徐洛,以及唐震身上,使皇帝感興趣的究竟是什么。
這一世他也不該多問,但是他卻需要替皇帝辦好這件事,來博取跟皇帝求職的資本。
天上明月朗朗,白云后頭有稀星閃爍。
他掐了片花葉子在指間揉捏,心里并未向著月色一般安寧。
……
宋濂今天憋著有話沒說,晚飯后宋湘讓他磨墨,他磨完就帶著梨花往隔壁找母親去了。
“母親,我告訴你個事,姐姐今兒被人欺負了。”
他爬上涼簟,湊到松了發髻的鄭容耳邊說。
“誰欺負她?怎么欺負的?”鄭容拆發的手立刻停了下來。
“就是從前住咱們家隔壁的付伯母,她看不起我姐,嫌我姐不是大家閨秀,說姐姐配不上付大哥。”
宋濂一五一十,把付夫人怎么含沙射影宋湘的那番話給說了。
鄭容聽完就來火了:“那個老娘們兒,當年還看不起你母親我將門出身呢!一天到晚嫌這個嫌那個,也不撒泡尿照照她自己什么德行!
“滿天下進士多了去了,就他們家付瑛一枝獨秀?有那么能耐怎么沒有考中一甲前三名?
“打量人人都指望著嫁給他們家?還娶大家閨秀呢!哪個沒長眼的大家閨秀會看上她這婆婆?我湘姐兒又比大家閨秀差哪兒了?!
“這死老娘們兒,真是氣死我了!改天別讓我遇著她!”
宋濂吃著棗泥糕,深深點頭:“不過付大哥還是可以的。”
鄭容望著他,轉身湊過來:“你姐看上付瑛了?”
“她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