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事實,半字不虛!”
胡瀟臉色陰沉,把狀子放下:“我知道了。”
“求大人為我們作主!”
李家兄弟撩袍跪地,伏在地上一下接一下地磕起頭來。先前宋湘拿了狀子去,李訴也就死馬當做活馬醫,并沒有存多大希望。
沒想到,他才吃個午飯的工夫,這邊廂都察院的左都御史竟然就親自派人來請他們過府問話了!
這是他們做夢都沒想到的事情,原以為狀子能遞到御史面前就了不得,沒想到她竟然還直接把狀子遞到皇帝的親信,都御史的面前,而且還這么快就傳他們面見,他們磕得額頭都紅了,也未能表達出內心萬分之一的激動!
胡瀟伸手讓人把他們扶起來:“你們不要擔心,也不要害怕,狀子到了我這兒,就再也不會有雪藏的可能。周毅也不敢再對你們做什么了。
“究竟該怎么樣,本官定然會秉公辦理,還你們一個公道!——來人!去衙門,傳我的令,下晌不休了,即時開堂!”
說完他又指著宋湘:“宋姑娘于此案有莫大功勞,你們若一定要謝,就先謝謝她。若不是她,本官也不會有機會知道這件案子。”
這件事鬧得這么大,雖然他們不住城南,但是若沒有俞家背后操縱壓下來,是絕不可能做到一個多月了他還收不到風聲的。
宮里有個俞貴妃在,就算是她與俞家都不曾明言指使,旁人礙著他們權威,也是不會肯輕易挑起來說。
而宋湘既無顯赫家世又不是苦主,卻肯為他們出這個頭,就憑著這股義氣,理應也受得他們這一拜。
宋湘看到旁邊只聲未吭的杜玉音,阻止了李家兄弟,說道:“其實要說起來,我還要多謝杜姑娘。若不是杜姑娘心存正義,知曉這件事后愿意引見我這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來見大人,我也是萬萬沒有辦法的。”
說罷她拉了下杜玉音的手,把手上的耳墜不動聲色遞還了給她。
先前她拿胡儼的事要挾過杜玉音,杜玉音多半心里還存在不忿,雖然她不懼她,她一個胡家的表姑娘,手也定然伸不到南郊那么長,到底小人不宜得罪,尤其是像杜玉音這種人,能夠化解的自然是盡早化解為好。
杜玉音從旁一路看下來,先是見宋湘一個穿著普通錦衣的女子當著胡瀟這樣人的面也能侃侃而談,心里已然泛酸,再見胡瀟看著她寫的那筆字暗暗點頭,心頭又酸了一點,再等李家兄弟一來,宋湘又從旁恰到好處地給予提點,便早已經酸得牙齒都要倒了。
冷不防這時候她居然扯上了自己,還鄭重其事地夸了自己一通,到底也不好意思再酸……罷了,算她識相。
她握著耳墜,便也以前所未有的好聲氣謙辭了一下:“舅舅是御史,有監察百官之責,我身在胡家耳濡目染,總不好扯舅舅后腿。遇到這種事,能幫的自然該相幫的,宋家妹妹不必客氣。”
倒是冠冕堂皇。宋湘扯了下嘴角。
胡瀟聞言面色也和悅起來。他道:“那就不耽擱了!我這里寫封折子,回頭遞去宮中。你們在外院等我片刻,我更好衣,便同隨我去都察院一趟。宋姑娘你也一道去,回頭還需得請你畫個押。”
宋湘頜首,依言退出院子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