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這么說的。”
陸瞻目光再落到畫紙上,眼里仍有藏不住驚艷,心下卻滿剩再度被軟刀子痛扎的酸楚。
她不但會武功,還會一手這樣好的丹青,前世雖然沒得他關懷,想必日子也過十分自在舒適吧?只有他像個傻瓜一樣一天到晚苦大仇深地不滿這里不滿那里。
她說的對,起碼那時候她是在認真過日子,他是壓根就沒想過要把日子往好里過。
這樣一想,她不想搭理他是多么正常。
而再一想,她還愿意跟他談些枯燥而乏味的正事,還能把自己的畫送給他,這簡直是他的福分了——雖然肯定只是托了兩個孩子的福。
陸瞻細細地把畫看了又看,余光覷見旁邊還站著有人,便先小心地把畫卷起來,說道:“你先回村里去。告訴她我知道了。”
說完吸吸鼻子,又嫌棄地看向,蘇慕:“記得去之前把你這身孜然味給洗洗,別薰了人家鼻子!”
蘇慕抬臂聞了聞,納悶了,這不回頭還得去烤兩天肉么?現在洗干凈有啥意義?
……
蘇慕自去沐浴更衣前往南郊不提。
而這里重華也到了倚福宮。
事實證明晉王妃的行動十分迅速,前后不過幾日工夫,楊沈兩家婚事已經提上了日程。
楊家請媒到沈家交換完庚帖的翌日,周側妃與云側妃還有月熹夫人一道在棲梧宮請安,從云側妃與王妃的寒暄里聽到這個消息后,周側妃整個臉都扭曲了,掐著手心足了大半日,才在云側妃的呼喚下回過神來。
周側妃出了棲梧宮就往陸昀這兒來了,氣得發抖地指著棲梧宮方向站了半天,到底想到日前在周家受的訓斥,什么也沒敢說出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矛頭又指向了陸昀,數落他不爭氣。
陸昀也郁悶。倒不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挨不著她的數落,而是沈家這門婚事吧,他不是特別熱衷,但也說不上來拒絕的理由,也就配合著周側妃在行事。
如今沈家跟楊家以這么快的速度聯了姻,那還用說?肯定是晉王妃的手筆。但這又能說什么呢?你權力沒人家大,地位沒人家高,實力又不如人家雄厚,栽了也沒有什么可怨的。
但周側妃畢竟是他生母,是為了他好,他也不能說什么。
只是合著他這兩日又正吃著個悶虧,讓人更加郁悶罷了。
那日在公堂上,看到陸瞻與宋湘竟然配合那般默契,陸昀就疑心這倆人根本早已認識,自然,要合伙干出這么個勾當害周家,絕不是不可能。
但仔細想想,倘若陸瞻當真是要設局,完全可以再做大一點,比如說借機把周云飛弄死,又或者把周側妃和自己卷進來弄個什么罪名也是可以的。
但他并沒這么做,甚至連俞家那邊他都沒怎么伸手,可見的確就是意外。
既然只是意外,那陸瞻又為何替宋湘跑前跑后?他可不相信只是為了證明周云飛中毒跟他沒關系。
以陸瞻這樣的年紀,再以宋湘那樣的相貌,要不是陸瞻看上了宋湘就怪了!
為了打聽真相,前幾天他就打發人去南郊找宋濂,想著小孩子或許口松,哄他一哄也就什么都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