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篤定宋濂是陸瞻的人了,怎么又成了胡儼請來的客人?
而且他們倆一個要暗中給對方說媒,一個則當著對方的面關照宋濂,這分明就是互相看不順眼,怎么著?打擂臺呢?
陸瞻還打算撮合胡儼與謝家小姐,當著謝暉的面當然不會露出行跡,不然回頭人家忌諱了怎么辦?
他淡聲道:“這有什么好驚訝的,濂哥兒是我與阿儼一道請來的客人,一同關照下沒什么。”
蕭臻山會信才叫有鬼,恰好這時候家丁過來了:“稟二爺,老爺和大爺都回府了。”
胡儼正要著人去請,蕭臻山已先放了牙箸:“胡大人在府?那我得去見見。”
蕭臻山雖然身世尊貴,受長公主的提點,在胡瀟這種實權在握的重臣面前還是慣常保持謙遜。
他站起來,看陸瞻酒還沒喝完,便不邀了,轉向謝暉:“阿儼的長兄小胡大人在國子監任職,也是位博學多聞的才俊,我久未見他,頗有些想念,謝公子有沒有興趣同去見見?”
到了人家家里來了,又是小侯爺相邀,原本說的還是去見胡大人,謝暉豈有不應之禮?
胡儼喚了人來引路,二人便就離席前去。
胡儼留下陪客。
席間忽然只剩下兩個人,胡儼給陸瞻斟酒,然后又勸他用菜,看這氣氛分明一點刀光劍影都沒有。
但是光這么吃著多沒意思?陸瞻放下酒杯:“我發現你變了。”
胡儼吃了口菜:“哪兒變了?”
“你昨日還是個正常的人,可是今早你就親自去宋家鋪子接來了濂哥兒,而且還費心費力招待他,連他要你爬樹你居然都答應,這些統統都很不像你。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胡儼道:“世子多慮,我只是覺得宋姑娘真的很不錯,我想對他們好點兒罷了。”
“怎么個好法兒?”
“比現在這樣更好點兒。”
陸瞻頓住:“你做人就不能單純點嗎?”
“單純啊,我對宋姑娘的心意非常單純,我就是單純地想要追求她!”
胡儼覺得自己有被冒犯,他這么實心實意地對待宋濂,還不就是因為想追求宋湘嗎?雖然時間短了點,一個晝夜都不到,但是也不能說他不單純啊!不能懷疑他的誠意啊!
陸瞻沉氣:“可是宋姑娘她不喜歡你。”
“世子怎么知道?”
“已經擺在明面上了好嗎!”
要不是因為不喜歡他,她會暗戳戳地撮合他和謝家小姐?胡夫人都已經看上他了,她嫁到胡家就是順水推舟的事,她為什么要反對?不,她為什么要看上這個棒槌?
“你看看人家,少時失怙,家中里里外外都是她在作主打點,她什么都懂,什么都會,特別能干。可你呢,你雖然是權貴子弟,家世清貴,可除了會讀書,還會什么?你連爬個樹都不會,你跟人家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