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由胡夫人推薦的。已經有段日子了。”
晉王臉色越發晦暗。屋里靜默半晌,他把拈了許久的杯子放下:“世子與宋湘,往來還密切?”
男人想了下,直了直腰身:“世子與宋湘,似乎越發密切了。”
晉王負手倒回來走了幾步,神色仍未舒展。
男人走上來:“這宋湘不過是個尋常女子,似乎不足為慮。”
晉王看了眼他,沒再說話。
午間陽光的映襯下,空洞大殿里看著有些陰黯。
只有風很大膽,不時地撩起掛在壁上的一幅逐鹿圖。
……
重華滿懷著對陸瞻這個要盯他親爹的“忤逆不道”的主子的遣責去辦差了。
陸瞻則繼續關注起張如坤請奏立儲之事的后續。
不過連日過去,朝中再無動靜,仿佛隨著皇帝那番話,立儲的事就這么被按了下來。
這倒不奇怪,只是晉王這邊也連日沒有什么動作,安靜淡然得仿佛沒這么回事,而讓人疑惑罷了。
蕭臻生約了胡儼和謝暉在長公主的別院里吃茶,別院因為連接著蕭家本宅,故而蕭家的小姐進出也方便。
陸瞻因為答應了敏慧,這日便把她也帶上了。
蕭臻生迎到門下來時,看到敏慧先是驚訝,后就笑了:“少見你四哥帶妹妹出來,今兒真是新鮮。”
胡儼道:“他哪里是今日才新鮮?近來新鮮的事情做的多了去了。”
陸瞻被針對,待要回他兩句,被重華咳嗽使眼色,才想起來他如今是宋湘的義兄,連忙忍住,把手揣起來,換了個笑臉。
胡儼反正看不懂他什么意思,說完也就撂到了腦后。
陸瞻拉住蕭臻山:“你今日務必要把他跟謝小姐湊一湊!”
蕭臻山還能拒絕咋地?少不得得把府里姑娘都喊過來暗示一番。然后就引著陸瞻到了旁側,問起張如坤這事。
陸瞻實話說了:“跟我們不相干。或許是張大人自己的決定。”
蕭臻山道:“那你知不知道,張如坤的妹妹嫁到了沈家?”
聽到沈家,陸瞻把扇子停下了:“沈家?”
“對。”蕭臻山點頭,“張如坤平素與各王府有沒有來往?”
“沒有。”陸瞻道,“他平素也不多事。”說到這里,他心下卻靈光一閃:“你的意思是,他這事是得自沈家授意?”
沈家跟楊家結了親,沒有別的意外發生的情況下,他自然算是晉王府一派的,那么授意張如坤這個親戚趁著皇帝對皇后寄予哀思的時候提出立儲,以作投石問路,倒也沒有什么不可能。
畢竟晉王若能早日上位,沈家地位可保長時間無虞,而獲得這段時間,沈家也能在損失沈昱之后再培養出下一個接班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