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瞻想了下:“這簡單,回頭我去何家的時候,順道問一下。我來問,比你們直接開口好些。”
“那就勞駕了。”
蕭臻山給他斟了酒。又道:“何瑯怎么樣?聽說好多了?娶妻生子還有沒有影響?”
“暫時不好說,但看杜大夫的口風,應該不至于成不了家。”陸瞻說完,話題又還是繞回了蕭祺頭上,“蕭三叔這些年也算平步青云,此次又奉旨伴駕,按說留京不成問題才是。你怎么這么著急?”
上次宋湘就說到蕭祺前世在秋狝回來后,確實留京了,可見這件事情要辦成不會太費周折。陸瞻之所以關注這個,自然也有自己的考慮,蕭祺是朝中三品大將軍,是有他自己的實力的,既然留京是他心之所向,事實證明又不會遇到太大阻礙,那么如果由自己來促成這件事,也就算是給自己爭取了一些實力。
眼下有晉王的陳詞在前,朝堂上分庭抗禮怕是不太可能了,但也別忘了還有秦王漢王在側。能夠團結到更多的人,自然于自己有好處。
“說實話,我也有點好奇祖母的心焦。”蕭臻山說,“她雖已年高,但身子康健,耳聰目明,遠遠看不出來六十有余,活到五代同堂都不成問題。按說就是給個兩三年時間籌謀也不礙事,這次是弄得我與父親二叔他們都不得不奔走起來。”
陸瞻吃了口菜,沒言語。
蕭臻山自己又給出解釋:“不過,也或許她是因為眼下儲位未定,怕將來生變,到時更不好辦了吧。”
兩人互相低頭吃了幾口,又喝了杯酒,蕭臻山接著道:“你上回來尋我什么事?當時就看你臉色郁郁的,后來也沒顧得上找你。”
陸瞻放慢咀嚼,說道:“我覺得何瑯傷的奇怪。”
本意他是要說到自己這滿身糟心事的,但終究不敢和盤托出,便借了何瑯當現成的話引子。“我看過何瑯這案子的案卷,太多不合理了,我懷疑何家是有意把真相瞞下來。”
“嗯。”蕭臻山點頭,“早前你也說過這個。不過,何家有什么理由這么做呢?”
陸瞻道:“你應該知道洛陽駱家?何楨與駱家那位才子駱容,早年是極要好的友人。”
蕭臻山頓住:“這我倒是沒聽說過。不過他們倆是好友,又和何瑯被刺有何關系?”
“傳說駱容死前,曾經私下秘會過寧王一面。”
蕭臻山更愣神了。
“又跟寧王有何關系?”
陸瞻緩緩吃了口酒,接著道:“寧王的死可能不是表面這么簡單,駱容當年秘會寧王是為何事,沒人知道,而何楨明明與駱容有至深交情,但這么多年卻鮮有人知道倆人曾有交往,何家隱瞞這事是為何?如果寧王之死是個陰謀,那何瑯被刺,兇手究竟是沖他來,還是為了敲打何楨?而且,我最近才得知一個消息,據說駱容死后不久尸首便失了蹤。”
蕭臻竟不能說話了……
陸瞻把斟滿了的酒杯遞到他手上,說道:“十八年前的事情疑點太多了,何瑯受傷的真相若真如我所猜,那說明朝堂平靜的表面下隱藏著暗涌,而我們卻還根本不知道這股暗涌來自哪里,它什么時候掀起波瀾來我們也不知道。哪怕就是皇位傳承不出問題,這也是個極大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