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再看了一眼晉王府的人,也走了。
“回宮吧。剩下的就不是我們的事了。”
晉王妃收回目光與宋湘他們說道,然后舉步邁下了臺階。
宋湘與陸瞻、蕭臻山互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皇帝出了鶴鳴軒之后,半路就下令騰了一座宮殿出來作為公堂,此行出來沒有大理寺的人伴駕,但掌著都察院的胡瀟以及兵部尚書婁昭卻在,于是下旨讓二人主審,再讓楊郢與沈宜均兩位大學士陪審。
乍然之間出了這么件事,山上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了,如果說早前東安侯府丫鬟墜崖的事情還不曾令這些權貴們掛心,那么這件涉及到當朝將領的案子,就不能不令眾人坐下來深深細想了。
原本大伙都在推測接下來幾日皇帝對圍場的想法,這樣一來,這番推測也擱淺了。
由于宋湘是最接近這案子的人,是日下晌昭陽宮便沒缺過訪客。當然宋湘與晉王妃也都被請去公堂對質,以及還有東安侯夫人。
堂上覃襄始終不肯承認自己殺人,而覃夫人始終在繞圈子,只有覃小姐六神無主,跪在父母身后眼淚就沒干過。
宋湘直到天擦黑才出來,門外站了站,一直等見到胡瀟下令把覃小姐與其父母分開關押才離開。
目前出現動作最多的是覃夫人,不管她是不是主謀,她都一定是知曉秘密最多的人之一。但這個人明顯沒那么好纏。覃襄抵死不認,比較起來就只有覃小姐容易撕開口子。而她相信,覃小姐是一定知道些什么的!
昭陽宮這邊,宋湘與晉王妃都等待著審問結果不提。
今日正好是俞妃當值,看皇帝整個下場都在殿里陰沉著臉,她也沒有打擾。
直到御案后傳來啪嗒摔奏折的聲音,她才從炕上站起來,從旁邊小爐子上沏了一杯茶,端正走到皇帝身邊:“皇上息息怒,所以說這瞞天過海的伎倆肯定不簡單,但終究死的是個下人,想來與朝廷無干。”
“你真以為這僅僅只是死兩個丫鬟這么簡單?”
負手走到了殿中央的皇帝驀地轉身怒視她:“你就不想想,什么丫鬟需得用這樣的手段,在行宮之中把她害死?”
俞妃怔住。
皇帝深吸氣,負在身后的一雙拳頭攥得生緊:“世人皆說朕創下太平盛世,殊不知,這表面的太平盛世不過是被吹噓成的罷了!
“這世道并沒有你我以為的那么太平,不知多少魑魅魍魎潛伏在暗處等著生事!而他們都不過欺朕是個孤家寡人罷了。”
俞妃忙上前:“皇上英明蓋世,豈有人敢不自量力地欺君犯上?”
“怎么會沒有?”皇帝散開拳頭,手撫著面前椅背:“近來朕是真的覺得有些累了,記得從前皇后還在時,我竟是覺得自己能夠堅持到最后一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