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那里有花名冊?!
也就是說秦王身邊跟著的人,皇帝心里明白得跟明鏡似的?!
宋湘與陸瞻俱都屏息凝住,相互再看了眼,便似有根線直通了彼此心肝!
“漢王受傷后,皇上有什么反應沒有?”宋湘先問道。
“沒有。”陸瞻搖頭,“他連看都沒去看五叔,也沒有傳過五叔。”
“漢王也是他兒子,他為什么這么淡定?”
宋湘問到后頭的聲音幾乎低到只有他們三個聽見了。
而她這問題,便把陸瞻心里那層疑云也給捅穿了。
“他不但沒反應,而且還在隨行的名字上勾了圈!”陸瞻直起身子,雙手擱在了盤起的膝蓋上,“他甚至連找人問一問似乎都沒有,以及那支箭射向的是五叔胳膊,結果也只落下道皮肉傷,一看就是沒打算要他性命!”
說到這里他緩緩深吸了一口氣,再與宋湘對視,各自眼里便只剩下心照不宣了。
有了這些疑點,皇帝難道不能算是疑兇之一么?
只有當爹的心知肚明,才會這么不把兒子的傷放在心上。
“但皇上這么做是為什么呢?”來回瞅著這倆的宋濂發出了直擊心靈的一問,“雖然我也覺得不正常,但他這么做總得有個理由吧?”
于是剛剛還莫測高深的夫妻倆立刻又迷惘起來。
“說的也是,皇上沒有這么做的理由。”陸瞻糾結地道,“莫非是他想詐出什么?”
“覃家這事還沒審完,的確是有行詐的可能。不過,這件事卻是把咱們也給繞進去了。而且若是沖著敵人來的,皇上為何要私下行動,根本不告訴咱們?”
本來也不能篤定的陸瞻又哪里回答得了?
宋濂嘆起氣來。
“世子!俞妃那邊有情況!”
正一籌莫展之際,景旺進來稟道,“侍衛來報,后宮里方才有人悄悄出來,鬼鬼祟祟去往了下山主道上,經辯認,是俞妃宮里兩名太監。”
“他們在做什么?”
三人精神立刻又抖擻起來。
“倒也沒干別的。”景旺皺緊的眉頭里有著深深的疑惑,“他們只是拿著墨炭在墻上地上寫寫畫畫,其余啥也沒干就返回去了。”
宋湘聞言怔了怔,大半夜的打發太監出來在墻上地下偷偷摸摸寫寫畫畫?
這正常?
“走!瞧瞧去!”
她正想著,陸瞻已站了起來。
宋湘正中下懷,七手八腳把頭上釵環全卸了,然后薅薅頭發全綰在頭頂束了個髻,利利落落地跟他出了門。
從昭陽宮前往下山主道也就拐上兩道彎,走上百十步就到了。
還沒到跟前,埋伏在暗處的侍衛便遠遠地發出暗哨制止了他們前行。
片刻后侍衛潛到跟前,說道:“前方有人暗伏。小的先去引開他們,世子和世子妃再過來!”
說完他輕悄悄潛回暗處,四周瞬間歸于寧靜。
沒一會兒前方不遠便傳來騷動,宋湘扒開樹枝看去,只見殘月黯光下樹影里走出兩人,嗖嗖追著前方徘徊了一會兒的一道身影而去。
再過會兒,陸瞻往騷動處投去一顆石子,等全無動靜出來,二人便飛快上前,在先前侍衛徘徊處停下,掏出夜明珠迅速查看地下墻上!
夜明珠黯淡光輝下,不難看出墨炭畫出的幾顆模樣奇怪的星芒,明明該是五道直線的光芒,但卻偏偏畫成了朝著同個方向彎曲的弧狀,數一數約摸五個,大小不等,但最大的也只有巴掌大,又有著隱隱的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