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的降罪圣旨下來后,大理寺緊跟著頒布懸賞通告,要重新審理寧王一案。消息震驚了朝野,漸漸地為了得到賞銀而四處搜羅起與案相關的證人證物的人也越來越多起來。
他滯留在京,原是為著等皇帝給他賜婚,如今朝中一堆事,自然也分不出心來操心他這個。他自己本也沒有什么想法,每日里就關注起這些人。
下晌蕭臻云和沈楠請他喝酒,他也就去了,沈家路子廣,沈楠又幫家里打理庶務,他有什么線索也說不定。
剛坐沒多久,太監進來說陸瞻尋他,他還沒及說話,沈楠就道:“不如干脆請世子也來坐坐。”
蕭臻云道:“世子近來極為忙碌,只怕不得閑坐。”
“再不得閑,也得喘氣的。他不是正好尋王爺么?一舉兩得。”沈楠說著看向漢王。
漢王扭頭:“去請世子。”
蕭臻云看著人出去,笑道:“世子與王爺之間情份如此之好。”
本來是句沒要緊的話,卻又觸動了漢王心事,他與陸瞻之間原來確是情誼非常,甚至超越了叔侄身份,更像是親密手足。但俞妃終是間接害死了太子和寧王,能不能還保留情份,實在是難說了。
而他的沉默引起了蕭臻云的關心:“看王爺像是有心事似的。不知在下可能為王爺分憂?”
沈楠看了眼漢王,舉杯朝蕭臻云岔開了話題:“臻山近日忙什么?”
……
蕭臻山出了永安侯夫人房,大門下問了問馬夫蕭臻云去向,而后就遛達遛達往他和沈楠約好的茶樓走來。
茶樓在湖邊上,一個大院子,在門外能看到沈家的馬車,蕭臻云的馬,此外混在一堆馬與車中的還有幾匹油光水亮的駿馬拉著的馬車,蕭臻山認得那是漢王在圍場乘過的拉車的馬,三個人的馬拴在一根柱上——這么說來,除了沈楠,蕭臻云還約了漢王。
既是約了漢王,他為何先前卻說是城中幾個子弟?
蕭臻山望著茶館門口,深深皺起了眉頭。
忽然肩膀猛地一沉,一人在耳邊道:“你在這兒干什么?”
蕭臻山瞬時回頭,只見陸瞻從天而降般立在面前,好整以暇望著自己,不由撫著肩膀長呼了一口氣:“原來是你!”又想起來:“你怎么在這兒?”
“我還想問你呢。”陸瞻叉起腰來:“我來找漢王,你呢?”
蕭臻山指指茶館里:“你們約好的?一塊兒吃茶?”
“沒有。”陸瞻搖頭,“我只是來見他。——你鬼鬼祟祟在這兒到底做什么?”
蕭臻山默了下,攏手道:“我跟著云哥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