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這話一出來,在場之人皆都為之靜默。
早前以為將他調離軍營,去衙門里任職,遏制住了他的勢力,可當他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了朝中軍營里,莫說是將他調離職位,就算是罷了他的官職,又有什么實際用處呢?
如果不是榮禧堂今天夜里鬧出這件事,誰會這么快發現他布局之大?
“這里你們守著,我先進宮去稟報皇上!”
陸瞻拿了這份書信,大步出了門。
路上梆子聲已經敲過五更,雪已經沒那么密了,天卻還是黑的,烏壓壓地籠罩著整個京城。
今日本來有早朝,皇帝已經免了,人坐在乾清宮殿里,正等著下面一撥撥地傳消息進來。
陸瞻直接進去,案后沉思的皇帝抬起頭來:“人呢?”
陸瞻把手里那封信呈上前:“侍衛追蹤他的時候,遇上來接應他的人,雙方交戰之際,讓他逃脫了。”
“這是什么?”
皇帝直接把信接在手上。
“是在長公主身上發現的,蕭祺與他曾經駐地軍營里的將領的通信。”
皇帝看完,臉色愈加陰沉,“他這幾十年,看來不是白呆著的。有這等運籌帷幄的耐心,以往那些事何愁不能成功?”
陸瞻默語。
“你下去吧,去傳兵部尚書進來。”
陸瞻拱手。
兵部尚書早已經在衙門里候命,陸瞻傳的口諭一到,兵部尚書就立刻前往乾清宮了。
陸瞻沒有等結果,直接回王府了。
晉王出來了,王府里沒有能當家做主的男人,他不放心。
路上有香噴噴的包子,他下來買了幾個,揣在斗蓬里,捂著進了王府。見到來迎門的宋湘的第一面就掏出來給她:“路口那家剛出爐的包子,我看天天都扎堆有人買,就買了幾個你吃。”
宋湘才把鄭容他們安頓好,還未及歇息。她把紙包拿在手上,還是熱的,拿出一個咬了一口,然后放下,端來熱湯給他喝:“累不累?”
陸瞻接著:“你怎么不問我人抓到沒有?”
“人抓沒抓到,你肯定自己會說,但我好像從來沒聽你說過累。所以只有問你才知道。”
陸瞻道:“這一夜里,所有人看到我的第一句話都是問我有沒有抓到人,只有你,在乎我累不累。”
宋湘這一問完全從心,并非刻意而為,哪曾料想到會引起他這番感觸,聲音不禁也軟下來:“那你到底累不累?”
“有一點。”陸瞻低低道,“但是又甘之如飴。一則這事故雖然來得急促,但離真相近了;二則我知道你在我身后,就算抓捕兇手的道路再艱難,我也覺得此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