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寬也時刻思考著這樣的問題,為什么儒學會讓自己的國家在短短的三年之內,雖然富足了,雖然大家知禮了,然而卻讓自己的這國家,變得沒有血性,沒有戰斗力了。他怎么也找不到原因,這時候聽到哥哥說,他已經找到了答案,立刻就來了興趣,跪坐直身子充滿希望的詢問:“君上,不,哥哥,你找到了什么樣的答案?”
中山王就站住腳步,一字一句的說:“我發現街上販賣的名家經典,竟然幾乎都是半句話。都是論語的上半句,而沒有下半句。”
公子寬就納悶了:“那不就是殘卷嗎?那還有誰看不出來?那還誰看得懂?”
中山王就痛苦的搖頭:“就比如說論語《仁本第一》篇,本來全句是“故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然而,他只刊印了上句,故國雖大,好戰必亡。”難道不還是完整的話嗎?難道沒有道理嗎?最可怕的是,這句話卻正說中了中山國先前的狀況。而后面那句話,天下雖安,忘戰必危。”街頭上的書本里,卻沒有。
也就是說,我們整個國人接受了不戰的理論思想,這很貼合我們現狀,但后面那句警告,其實更貼近我們當時所處的國情啊?不正合乎我們父王對我們的教導“仇人在側,居安思危。”嗎。“
然后痛心疾首的喃喃:“這是陰謀,我能被別人算計,而且算計的如此高超巧妙。”
公子寬就一口一口的吸著冷氣,然后道:“代郡兩年前提高糧食價格,一定是在陰謀之內啊。”
中山王點頭:“讓我們的糧食幾乎全部外流出去,沒有儲備,而讓我的國庫和人民名義上富饒充足,但其實那都是沒有實際用處的錢,就是一堆廢銅爛鐵。”
“而誰能做到這一點?”
中山王一指北面:“天下能印出如此精美書刊的,只有趙興,天下能無窮無盡鑄造出錢的,也只有趙興。”
“馬上打天下,文人治理天下,這是當年的那個商人的話。”然后苦笑:“我現在堅信,那個商人就是趙興。”然后長嘆一聲,不得不佩服:“他用這一句令人無法辯駁的真理,讓我相信了他對中山的友好。通過實踐,的確達到了目的。但只不過是達到了一半的目的,因為讓我們拿來做治國依據的經典,是半部。怪不得有一次在我們兩個人交流的時候,他曾經驕傲的說,半部論語治天下,果然是其心歹毒啊。”
公子寬的心慢慢的沉到了冰窖底部。
中山王一把拉住自己兄弟的手:“這一次你即將面對的就是趙興,從這個人三年前用一套讓人根本無法辯駁的計謀,讓我們中山墮落,可見其人心計之深。這一次你面對他,我不期望你能殲滅他,更不奢望你能將他驅逐出中山,只要你能擋住他,給我爭取一個冬天,然后我對咱們內部進行徹底的變革。”
公子寬一把反抓住哥哥的手:“哥哥不可魯莽,在這關鍵時候,我們的內部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動亂,否則整個中山轉眼就崩塌啦。”
中山王搖了搖兄弟的手:“你放心,我并不是將儒學打倒,不是驅走儒生,那樣的后果,那樣的思想混亂我們是經受不起的,我不過是在半年之內,將缺失的論語每句話的下一半,填補全,讓儒生們盡全力宣傳教導百姓。”然后感慨:“儒學是治世之圣學,但前提是必須不能一知半解啊。”
公子寬,堅定的站起來,他要去面對那么狡詐的趙興,為了中山,他決定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