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年代,還沒有男女大妨之說,趙興更不講究的就是這個摧殘女人的規矩,自己的夫人們可以隨時架著馬車帶著侍女去大街購買,而近臣,也隨時可以直入深宮,面見自己的國君和夫人。
許杰見到了大夫人,將趙興的痛苦,原原本本的說了,豆腐西施站起來:“我從來沒有看到過我的夫君哭泣,即便是他最委屈的時候也如此,這不好,這個事情我得管管。”
然后叫上兩個姐妹,直接進了大殿。許杰就攏著手,站在大殿的門外,靜靜的當了一個守衛。
豆腐西施進了大殿,他沒有在那高高的位置上看到趙興,她看到趙興正坐在一個幽暗的角落里,雙手攏著膝蓋,將下巴墊在上面,雙眼無神的盯著一個地方,輕輕的抽泣,抽泣的肩膀亂抖。
看到俯身的妻子伸過來的手,他抓住了,抓的非常非常緊,他的手冰冷而干澀。
豆腐西施坐下,將丈夫的頭搬到自己的肩膀上,輕輕的摟著,拍打著,卻什么也沒說,因為她不知道該怎么說,因為他知道趙興和趙雍的交集實在太復雜,她不知道該怎么說。
靠在妻子的肩膀上,趙興無力的喃喃:“我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朋友,真正的朋友走了,他不但帶走了我的友誼,還帶走了我原先寄托在他身上的所有夢想。”
豆腐西施真不知道,趙興竟然還真拿趙雍當了朋友,而是這個世界上真正的朋友。
“無論我們這二十幾年中,發生了什么樣的事情,他如何對我,我一直將他當成我的兄弟,我的好朋友,我的知己。”
倩倩坐到了趙興的身邊:“這個我們都知道,天下都知道。”
“你們不知道,天下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許杰通知咱們的四弟廉頗,五萬陳兵四通關的大軍,不管趙國出現了什么樣的事情,都絕對不允許參與,而我,明明看到我的學生,我的兄弟.我的好朋友被難,明明我可以伸出手改變他的命運和結局,我就那么冷漠的,眼睜睜的默許了許杰的決定,看著他那么凄慘的死去,我的心真的愧疚萬分啊。”
默默站在門外的許杰,聽到這些話,不由得長嘆一聲,卻也僅僅是長嘆一聲。
大殿里再也沒有任何聲音了,但是第2天,大唐的君主,因為趙雍的死而病倒了,這的確不是裝病,他是真的病了,高燒不止,滿嘴胡言。
許杰死死的守著趙興的病房房門,一個又一個巫師和郎中進去了,然后在他們盡力之后,在聽到了趙興的胡言之后,走出房門,拔劍自刎。
許杰就冷冷的看著一個又一個郎中巫醫心甘情愿義無反顧的進去,然后義無反顧的自殺,只是感激的吩咐:“厚葬。”然后就又放一個又一個郎中和巫醫進去,然后,繼續看一個又一個自刎。
直到半個月后,一個帶著決死之心的郎中腳步輕快的走出了病房,沖著許杰拱手:“我不必為保守秘密而自戕了,國君,清醒并開始康復了。
鑼鼓聲和歡呼聲在大唐都城的大街小巷開始響起,開始向整個大唐,整個大唐的草原,平原,高山峻嶺蔓延,無數為他們的國君不眠不休祈禱的百姓官吏,無不手舞足蹈的歡慶著他們離不開的君上的康復。
有人在這個好消息里歡呼,但也有人,在這樣的歡呼里瑟瑟發抖。
大唐百姓的救星活了,天下諸侯的災星活了。